…”林啸洐神情恍惚,似是没有听懂医者所言。
“癫心之症乃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患者瞧着乃是初发,找准心病所在,及时补救,或许还有一线恢复清明之可能,倘若寻不得,补不及……”
说着,老医者摇头轻叹,“老夫眼下除却安神缓心之汤药外,不敢轻易开方,公子还是尽快想法子叫患者配合,老夫才能对症下药。”
说罢,老医者从随身所带的木箱中,拣出几包草药,并提笔一副最常见无害之安神方,交给丫鬟,“文火慢熬,每日一副。”
眼看大夫收起药箱,林啸洐茫然无措,“大夫,我该如何……补救……”
闻声,老医者望向他,少顷,又转头巡过渐渐昏暗,将要落雨的天际,低语道:“粟种顽强,也总得沐风露,浴霞晖,淋霜寒,方能破土抽穗;捂在仓囊,终归浸微浸消,沤浮泡影。”
“如何补救,老夫还得问公子才是……”
语毕,凉雨落地,嘀嗒成曲,老医者转身匆匆离去,徒留林啸洐空对一席明珠。
第55章 心病
◎终究是我凡俗,难抵诱惑……◎
“自打我出生,胸前就带着那怪异的红印……”
窗外雨势渐增,打在屋檐与地面时,发出刺耳的噼啪声响。
“那时我娘说,那是上苍慈悲,故意为她留得标记,好叫她一眼便认出我,忆起前世的母子情分。”
室内光线昏暗,林啸洐歪坐在榻前,面对着紧密合拢的床帐,神色一片灰白。
“可我却听得到仆人们背后议论纷纷,都说那印记是不祥之兆……议得多了,总叫人心头不安,我爹受不住猜忌,从深山中请来了尊士,尊士证实了众人猜忌,称带此胎印者,前世大恶难赦,来世极为不详,终归天地不容。”
话及此,林啸洐喉间滚动,一片苦涩,“彼时我太年幼,亦太顽劣,世伯宗亲皆以我为祸害,要将我赶出家门,娘在祠堂前跪了三天三夜,没能换来一句宽容,仅年长我两岁的兄长拼命护在我身前,不叫爹的鞭子打在我身上……”
“可爹的鞭子终究还是落到了我身上,疼痛难耐,我亦太软弱,满地挣扎,四处逃窜,一头扎进沟壑里,险些被利石刺断了手臂……”
“轰隆”黑云压天,闷雷似怒龙滚过,哮鸣令人胆颤心寒。
电光忽闪,室内一瞬清明又霎时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