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所见过的,最聪慧伶俐的女子。”
这话听在叶任生的耳朵里,竟是如此的讽刺,“都到这幅田地了,我也只能任你羞辱了。”
“我并未羞辱你,半分、丝毫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叶任生似乎失去了愤怒的能力,语气中满是哀戚,“可你的所作所为,又哪一样不是在羞辱我呢……”
如此口吻,叫林啸洐心头很是难受,他望向镜中人,眼前一时闪过无数凌乱画面,嘴角嗫嚅半晌,终究没能吐出一字一言。
室内一时静谧,他只能执着木梳,默默为她绾发。
少顷过,那记忆中的发髻再次显出雏形,叶任生望而眼角泛红。
“很想叫你别用那双绾过伎子之发的手碰我,可细想过,我又有何不同。”
许是终于受不住她的自轻自贱,林啸洐攥紧了拳心,“除却我娘,我从未为任何人绾过发。我或许确实说过许多不得已的谎言,但这发髻,我并未骗过你。”
“那我是该感恩戴德吗?”叶任生愤而望向他,“你在巨大的谎言与圈套里,施舍了那么一句真话,是不是已俨然自觉若圣子普降甘霖,俗世皆应三拜九叩,千恩万谢?”
“我并非此意”
“那你是何意?”
天色昏沉,人颜在镜中朦胧,叶任生紧盯着身后人的眉眼,“林啸洐,你若想玩弄羞辱我,你已经达成目的了,何故要将我囚困于此?是想要商会的权柄,叶氏的产业,还是如意金匾?”
那如意金匾乃是天子当初赐予晟州嘉商美名时,亲笔题书并命工匠熔过如意,混金制成得匾额,如今正挂在叶氏祠堂前。或也因此,提起晟州嘉商之誉,人人皆首念叶氏而后思及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