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徐徊望向对面之人的双眸,“我不想与你重遇,你我的相遇又不是错误,何必要重遇一回,同样,你我的相识一向是坦诚真挚,又何须从新相识呢……”

说着,他嘴角轻抿,面上漾出一点自嘲与欢欣,“虽说这听上去有些无耻与混账,但我却当真越来越开始庆幸,那日意外闯入暖房的人,是我。”

听闻此言,叶任生眼睫微垂,默默移开了目光。

徐徊不禁攥紧了双拳,发出喟叹,“上天待我不薄,让我初入晟州,便遇到了叶任生,而非叶掌事。”

说话间,他深深地凝望向对面之人,“然而如今,叶掌事已弃我而去,那叶任生……可不可以不要丢弃我?”

语毕,满室静谧,偶或一二微风自窗外飘进,卷起半室茶香。

少顷,叶任生抬眸,回望着那双眉眼,只觉那瞳孔深处,仿若有一株不起眼的野花,于大雨滂沱之中瑟瑟发抖,无声乞怜。

果子出汤有定数,过糖时辰有定数,制饼火候有定数,或许人与人之间,冥冥中也有其看不见的定数。

“好。”

叶任生最终如是答道。

第30章 阿生

◎心口都比往日躁动三分。◎

叶任生改变主意,接受徐徊致歉,倒并非是一时心软。

那夜她于灯下挥笔三张,多半是以当年旧怨为楔,推心置腹,以礼悔祸,陈尽了时移世异,日增月盛,眼下恰是前嫌尽释,共谋新篇之良机,并借以浣家女儿之奇症或许可解为矛,攻破浣大佬之心防。

但如若不是那日徐徊所传消息之及时与至关重要,叶任生想如此顺利地解决浣家帮之困境,恐怕没那么简单。

便是这点,就已然折去了隐瞒之过,况且若细细思忖,那日三孔桥之上,徐徊所言亦合乎情理。

韵清阁之事,并非一人之失,京都再遇未能辨识其人,更非对方之过,说千道万,还是自身疏忽大意。

更遑论,叶任生自那日长街一别后,接连几日思索抑或梦醒时,耳际总会闪过那三字爽朗呼唤。

于内心深处,叶任生也无法不承认,她终究还是不愿失去徐徊这一难得之友人。

“那我日后,还是继续唤你……任生兄?”徐徊语气渐渐恢复雀跃。

叶任生轻嗅着盏中茶香,神情慵懒,“随你心意。”

“随我心意……”徐徊眼神流转,“那我更想唤你……阿生可好?”

闻此,叶任生鼻息微滞,随而瞥了他一眼,“那还是唤任生兄吧。”

“啊,为何?”徐徊不解。

“没有为何。”

徐徊眉心微蹙,“可你不觉得,阿生叫起来更亲切些?要不我人前唤你任生兄,人后只有你我时,唤阿生可好?”

“不好。”叶任生想都没想便拒绝。

徐徊眉宇霎时垂落,嘴角都瘪了起来,“那便算了。”

瞧其一直饮茶,徐徊将一枚浆果拎起,“任生兄怎么不尝尝果子,这可是我特地去早市买的。”

浆果色泽鲜艳,莹润饱满,模样也瞧着小巧可爱。

“这是什么果子?”叶任生问。

“玛瑙泡。”

“玛瑙泡?”叶任生头一回见。

“说是瞧着像红玛瑙才得此名,我也是头一回听说,”徐徊捏着那红色的小果子,“说起来还是那日愁闷,寻了小店吃酒,那店家送来下酒的,我尝着滋味可口便问了。据说是农户天不亮去深山里摘得,而且唯有这西南地界的大山里才有,别处寻不到。”

那日愁闷……为何愁闷,叶任生竟无需多思,便心下了然。

她垂眸从碟中拣起一枚小果子,触手滑腻,通体红润,确实很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