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怎是虚夸,”叶任生摇头,“这是在下亲身体会,亲口尝出来的滋味,绝无半分客套虚夸之意啊。”
此话一出,王商户愈发开怀,“那小的可真是有福分了,今年秋冬就指望这饼创一波收成,过个好年。”
“嗯,可行可行。”
说着,她又咬了一口,细嚼慢咽,想到这几日奔波,不禁心生感慨,“如若这般脆饼能在长途跋涉之时吃上一口,那简直是人生第一的美事啊。”
如此想着,叶任生再瞧向那酥饼,转头对王商户说道:“王伯啊,您这饼是极好的滋味,倘若您寻个法子,让这饼的滋味乃至酥脆存留得长些,就更好了。”
王商户蹙眉细想,满头浆糊,“还请叶掌事多多指点。”
“指点谈不上,”叶任生摇头,“这烹煮煎炸在下一窍不通,但在下想,晟州这几十支商队南来北往,行路艰苦,倘若能在路途腹饥之时,尝上一口这般滋味,那真是不得了。”
“可是商队走马行贾长路漫漫,一无灶炉,二无油盐,可要如何食用?这饼也是图在新鲜酥脆,时候一过除却那般咸味,还能存个半分花香已然是难得,如何熬过那遥远路途?”王商户困惑。
叶任生闻声蹙眉,边吃着酥饼陷入沉思,“这万般食物都讲究个新鲜,如何存鲜倒确实是个难事,想来要做到这么酥脆不散,定然也跟火候有关。”
“可不,火候小了不酥,火候大了齁硬,还要讲究时候,出锅短了烫嘴,出锅长了泛软,这做出一个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王商户说道。
“确实。”
叶任生吃下最后一口饼,瞧着手中空空的油纸,“这油纸倒是结实,饼吃完了油汁都未浸手。”
“那是自然,这油纸可比那寻常油纸还贵上几钱呢,”王商户眉峰扬起,“小的这不为了兜这饼特地寻来的,您这还算是往来的第一口呢。”
“哦?在下还有这一等的口福,”叶任生惊喜,“那赶紧再给多来几个,在下这就带去商会,叫众掌事一起尝尝。”
“好嘞!”
王商户兴高采烈地跑去铺面,动作麻利地包好酥饼,递给叶任生,“叶掌事你且拿好。”
叶任生将饼钱放在铺案上,提着一干酥饼便要离开,随即想到什么,转身说道,“那存鲜的法子,且容在下仔细琢磨琢磨,哦,你也想想,毕竟在下实在不通这烹炸之术,难免不得用。”
“哎哎,劳您费心了啊叶掌事。”王商户点头哈腰。
叶任生颔首示意告别,提着一兜酥饼朝商会疾步而去。
这般逗留耽搁,也不知诸位掌事是否都离开商会,去用午饷了。如此好的滋味,当真是要新鲜时候吃才最好。
叶任生快步甩袖,赶至商会之时,正巧碰上刘掌事向外走。
“哎,叶掌事回来了?”刘掌事眉眼惊喜。
叶任生点头,“回来了,刘掌事这般是要去用午饷?”
“正是。”
“赶得早不若赶得巧,”叶任生赶紧拉住他,“且不用着急,随我来。”
“怎么了?”
叶任生拉着刘掌事进大堂,还未离去的几个掌事瞧着皆是一副腹饥劳苦的模样。
“叶掌事回来了。”几人纷纷看向来人。
叶任生行至案前,推开账册,将手中整提酥饼置于桌上。
最靠近案边,身宽体胖的李掌事鼻翼翕动,连嗅几回,“这般香味,叶掌事是从京都带了什么宝贝回来?”
其余掌事闻声,皆从席位起身,行至附近。
叶任生抿唇不语,将那麻绳解开,去掉最外层油纸,将王商户精心包裹的酥饼分发到众掌事手中,“诸位,且快尝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