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染,天际虹霞如荼,映红了晟州满城女子的脸颊。
嘭嘭几声闷响过,烟花炸满夜幕,湖波摇曳,若碎星自天际撒落满池。
夜里的晟州繁华辉煌,游人如织,二人于繁星深处,静静地望着台上熟悉的舞姿。
百花的香气互相缠绕,交厢轮转于鼻息之间。
过往的记忆被眼前的画面一点点吞蚀,美好的,不好的,或鲜明,或消散。遗忘抑或铭记,在当下的瞬间,倏尔变得无足轻重。
又一记妍丽的银花绽放后,林啸洐喉间滑动,唇角微启:“叶任生,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嘭嘭”两声响过,须臾后,天际才显出那捧璀璨的花火。
分明是那般轻柔的话音,却在喧嚷之中,无比清晰地倾进了叶任生的耳朵里。
最后一星焰火消散在无边无际的夜幕之中时,她望着漆黑的夜空,同样轻轻地抿起嘴角,“好。”
“嘭”一记明光闪过,硕大的灿烂盛放在夜色深处。
朦胧漫过苍穹,化作万千晶莹落下,林啸洐缓缓收紧手指,将那相扣于指间的另一只手,牢牢抓住。
叶任生下意识转头,望着身侧之人嘴角含笑却满是泪水的脸,不知怎的,突然控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以至身边之人转头瞧向她时,嘴角笑弧褪去,泪水愈发汹涌。
泪水是因为难过,难过此前从未见过她如此欢快的笑颜。
泪水也是因为欢喜,欢喜从此以后,可以日日见她这般笑靥如花的模样。
笑声与鼓声交融,身前光灿漫天彻地,身后明笼鳞次栉比。
余光中有万家灯火闪烁,林啸洐望着眼前之人,只觉那最深处,如今也真真的,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柄烛。
……
几日后,晟州城东,一处宅院门前。
叶任生手握一把折扇,或来回拉合,或于身前轻摇,直至那哒哒哒的马蹄声自巷口传来。
一步一步,渐渐靠近,而后在身前停下。
林啸洐从马上跃下,赶忙走到叶任生身前,满脸不解:“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匆匆地叫我前来。”
叶任生望着他,喉间滑动,嘴角几番开合,竟没能开得了口。
见她如此模样,林啸洐甚是担心,“到底发生什么事,你面色怎么这么白,可是哪里不舒服?”
叶任生下意识摇了摇头。
见状,林啸洐心下愈发不解,见其言辞闪烁,语焉不详,林啸洐下意识转头看向她身后的陌生门户,面色霎时肃穆,“这是哪里,难道这户人家里有什么不妥?”
“不,不是。”
“不是?”
“啧,”叶任生合上折扇,呼了口气,望着他说,“我要带你见一个人。”
“什么人?”林啸洐困惑。
叶任生并未答话,深深望了他一眼后,转身敲响了门环。
林啸洐纳闷地等在身后,少顷,一面生却又莫名令他感到熟悉的妇人来应了门。
“姑娘……”妇人警惕地望了眼林啸洐。
“董嫂嫂,”叶任生顺着她的目光微微侧头,“他无碍,小处睡醒了吗?”
董嫂嫂点了点头,“醒来有一会儿了。”
叶任生嘴角微抿,随而转身朝身后人示意,“一起进去吧。”
闻声,董嫂嫂赶忙让开,请来人进门。
林啸洐只得跟着叶任生走进,大门于身后关闭,走过门廊,陌生的院落渐渐展现在眼前。
他走到叶任生身侧,疑惑地看向她,“何人如此神秘,要你这般小心翼翼地带我来见?”
叶任生望向不远处房门大敞的正堂中,一正踩着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