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任生惊讶又惊喜地望着湖边,“这是浣姑娘与……”
“六尘居士?”林啸洐也颇为惊诧。
“嗯。”章济邗点点头,望着浣髴兮的背影,颇有一副老父亲的姿态,“女大不中留啊。”
叶任生再度望向湖边,来回打量过那满心满眼只有彼此的二人后,不禁笑起来,“目成眉语,两情相悦,挺好的。”
说着,她看向章济邗打起趣来,“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济邗兄可要好生操心了。”
“可不,”章济邗无奈地笑过,“但愿浣大佬不要怪我才好。”
“怎会,浣大佬是那最爽快不过的人了。”
两人嬉笑着转身,一同朝兰街走去。
林啸洐紧随其后,走出几步后,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向那坐在湖边,或眺望远处烟花,或两厢低语,情投意合的两个人。
浣髴兮与六尘居士……谁曾想到,缘分这般奇妙,让他如何也猜不到的人,走到了一起。
望着那依偎的背影,林啸洐眼前一阵朦胧,忽而想起了三年前的涟州花庙,他也曾在碧波花灯前,向着花神,许下过最真挚的祈愿
祈愿凡俗之心,上苍垂怜,恕他之过,得一君倾。
“林掌事?”
“哎。”
章济邗的呼唤将林啸洐从晃神中拉回,他阖眼隐去那阵酸涩,状若无恙地跟上前,“来了。”
兰街因舞艺赛事格外热闹,叫好声不绝于耳,三人不禁也停步于台下欣赏。
因着不限出身,且又是商会承办,与赛者极多,加之游人如织,攘来熙往,不过多会儿便十分拥挤。
六尘居士鲜少下山,庙会人流这般复杂喧嚷,章济邗放心不过他与浣姑娘,只得同叶林二人告辞离开。
围观者愈渐增多,叶任生虽不舍,但却也被挤得不适,便想招呼林啸洐一起离开。但谁知转个身的功夫,二人便被突然涌入的人群隔开,眼睁睁看着彼此被越推越远。
林啸洐面上急切,只得踮脚向其挥手示意,“去后面,后面。”
好在他身量足够高挑,叶任生抬头便瞧见了,“好。”
应过,她转身逆向而行,左拥右挤一番后,好不容易冲出了人群。叶任生庆幸地舒了口气,朝林啸洐示意之处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忽然经过,外围游人慌忙避过时,不慎撞到了一手持琵琶的姑娘。眼看那姑娘便要摔倒在地,叶任生连忙跑上前,试图搭救,却被躲避马车的游人挡住。
“小心!”叶任生不禁大喊。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从人群中伸出,一把托住了姑娘的后背,将其从半空捞起。
“哐当!”一声锐响,琵琶不幸摔在地上,姑娘慌张之际双手乱抓,不慎抓到搭救之人的脸上,半副假面被打掉,险些抓伤林啸洐的脸。
后者堪堪避过,下意识扯住对方手腕,将其稳住,“当心。”
姑娘闻声,愣愣地看向身前之人,半晌才回过神,面上隐隐泛起羞赧。
叶任生在人群之中,见到人被救下后,微微松了口气,正欲拨开人群上前,却正好抬眸瞧见了那姑娘面上的红晕。
“多谢公子搭救。”
“不必多礼。”
说话间,林啸洐迅速松开了双手,疏离地作揖,“一时情急,多有得罪。”
“没关系……”那姑娘连忙摇头。
游人散去,叶任生将地上已经摔断弦的琵琶捡起,默默走上前,“姑娘,你的琵琶。”
姑娘闻声一怔,随而转头接过了她手中的琵琶,“多谢公子。”
“可惜弦断了,”叶任生惋惜,“姑娘是要参与赛艺?可有备用的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