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生痛心疾首地望着陈响,“陈响,我真是没想到,你竟会来诬陷我,枉我对你那般栽培……”
陈响始终低着头,声音压抑而嘶吼,“您的栽培,不过是想叫小的替您做脏事罢了!”
“你!”
“叶任生,”一直不曾言语的稽尉大臣郑应卯终于发话,“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可知罪?”
叶任生猛地转头看向他,“大人明鉴,小的什么都没有做,小的不知罪!这些钱物小的先前从未见过,他们的胡言乱语我也从未听过,分明是有人指使,故意栽赃陷害!郑大人,您乃稽尉大臣,秉公严明,万不可听信小人诳言!”
“叶掌事放心,本官自然不可能轻信任何人,”郑应卯不紧不慢,“你来之前,本官已仔细地问过与你共事的人,听说这些揭发你的人,也都是当初你一手提拔至今日,是你若左膀右臂的心腹。”
“大人若仔细审问过每一个人,便该知晓我从未做过那些事,”叶任生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商会众掌事,“诸位与我共事多年,几位年长者可说是打小看着我长大,我叶任生是什么样的人,诸位再清楚不过。诸位扪心自问,于商会中处事我是否从来兢兢业业,清清白白,我叶氏多少代人为商会鞠躬尽瘁,尔等最清楚,我怎么可能做出此等败坏家门之事……”
几位掌事皆是摇头不信,却不知为何战战兢兢,敢怒不敢言。
终究是那李掌事忍受不住,转头望向稽尉大臣,然而话未出口,又转了回去,深深地叹了口气。
见此,叶任生心里霎时凉去大半,她转头望向郑应卯,“郑大人,请您明鉴,小的真的不曾做过这些事,小的冤枉!”
“你既喊冤,又说他们是受人指使来诬陷你,”郑应卯问,“那你可知是何人诬陷你?”
闻声,叶任生脑海翻涌,眼神飞快地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下只觉每个人都有可能,却又不能肯定到底是谁。能这般说服她心腹助干背叛之人,定然不是寻常人物,然而商会的诸位掌事纵然平日偶有拌嘴,却绝非与她为敌之人。
思来想去,只能是族中那起子心怀不轨的宗亲,只是贪污朝廷赈灾物资乃是重罪,搞不好便会被逐出商会,甚而牵连族人,那些人纵然恨她,却也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
“你连半个会诬陷你的人都说不出,可眼下却是人证物证具全,”郑应卯说,“且这些金银都是从商会叶氏密库中搜出,叶掌事该比本官更清楚,若无密钥,无人能进密库。若非你亲自前去藏污,便是将密钥交给这些心腹,叫他们去为你藏,谁人能栽赃于你?倘非这些人不愿再继续助纣为虐,告发于本官,本官连夜上书请来密钥,还当真不知叶掌事如此道貌岸然,表里不一。”
商会密库共计一十二个,十二族各执其一。各密库密钥只有两副,一副在京都,一副便在各掌事手中,但是叶任生的密钥一直都妥善封藏,无人知晓在何处。现下能从叶氏密库中搜出这些东西,若非陈响等人发现且偷了自己的密钥,便是京里的人在捣鬼。
念及此,她忽而想起林啸洐从落枫楼出来时所言,南蛮在京中有内应……
她抬眸扫过廊下,满脸打量的三五侍官、一直不曾言语的稽尉左令曹彦识、甚至于稽尉大臣郑应卯,眼前所见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就是那个所谓的“内应”。
如此想着,叶任生眉眼流转,开口道:“大人,有一人可证明小的清白,林啸洐林掌事同小人共事多年”
“说起林啸洐,”一侍官打断她的话,“他不仅同你一样贪污金银,倒卖粮药,还勾结南蛮外贼,更是罪不可恕。”
侍官话音一落,下头跪着的一面生男子忽而哭起来,“呜呜呜,林掌事就这样背信弃义……”
见此情形,叶任生终于证实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