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公司我从你哥那收购了,你想不想继续做?”
我心神猛地一震,不敢太明显的转向杨沉,手指攥紧了盖在腿上的毛毯。
“把趁火打劫说得这么好听,不愧是杨先生,许育城一定很感激你。”
“许家都没了,我管他怎么想?许俊彦,你认真考虑清楚,姓宋的一辈子都必须低调,不可能让你抛头露面,你忍得了吗?”
宋城抿了抿唇,我余光瞥到他垂下的右手在无意识抚摩食指关节。这个动作我很熟悉,一旦心情不安他就会这样做。
杨沉抬了抬下颌,志在必得的对我笑。
我太熟悉他的这种表情,傲慢,张狂,不可一世,什么都无法将他击倒。也太明白等他过了争抢玩具的兴头之后,迎接我的会是何等残酷的惩罚。
我痛恨这种被挟裹着不得不决定的感觉,更厌恶他们眼中的我是件物品,除了依靠男人以外毫无用处。
顶着两人的灼灼目光,我硬着头皮说:“能不能先吃午饭,我胃不舒服。”
“许、俊、彦!”杨沉脸色顿时阴郁下来,“你贱不贱?这么明显的问题,你他妈的犹豫什么呢?”
“没听到俊彦说饿了?请杨先生尊重他的意愿。”
宋城的神态一松,他上前几步握住轮椅扶手,话里有些微警告意味:“而且这里是金城,不是B市,肆意妄为前掂量掂量自己。”
“哦?”杨沉迅速抓住轮椅的另一边不放开,力道大得椅背都在颤抖,“真吓人,我哪儿斗得过你这个地头蛇?不过现在是换届的敏感时期,你要真敢把你爸的位置豁出去,我还高瞧你一眼。”
“你以为人人和你一样,离开家里支持就活不了?”宋城厉声道,“松手!”
杨沉扯了扯嘴角,眼神冰冷:“这句话只有许俊彦亲自说才有用。”
我深深埋着头,不再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崩溃道:“别问我……为什么这种时候装作听我的?反正我的意见也不重要,我就是个贱玩意儿,随便你们怎么折腾都好,别问我,别问我!当我已经死了行不行!”
我没想过自己的声音能如此尖利可怕,充满绝望。
宋城和杨沉几乎同时放手,我遮住脸小声啜泣。宋城抬手比了个手势,不多时那个哑巴护工过来,默默将我推走。
等远远离开长廊,接过手帕拭去满脸泪水,将他们俩对峙的场景抛于脑后,悄悄舒了口气:总算逃出来了。
多亏刚刚试图蜷缩起来时扭到了腰,盆骨一阵剧痛,生理性泪水自然而然的滚出眼眶。我还记得要挡着表情,以免痛得咧嘴被他们发现,不然还真不好脱身。
既好笑,又悲惨,一如我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