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座椅，还有她脚边的，一个没固定在原地的消防器材箱。

大不了再拼一次。

江蓠卿暗暗想着，看着常鑫鸿修长的身形摇晃了几下，然后站定。

他好像冷静下来了？

江蓠卿不确定，小心提防着。然而常鑫鸿看见这样的她，却忽然弯眸笑了。

“别这样看着我啊，大小姐。”

“我只是想和你打声招呼而已，你这么暴力，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呢。”

江蓠卿把嘴边的“神经”两个字咽下去。

不能说出来。

这人一看就不对劲，万一说错什么话刺激到他，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

“你有什么目的？”

江蓠卿尽量保持镇定问道。

“那些玩家是不是跟你有仇？所以你把他们都杀了？如果是这样，我能理解。换作是我有能力杀，我也杀。”

她尽量给常鑫鸿找借口了。

杀人动机是什么？

利益冲突，或者是对某人的行为看不惯。

又或者，可能是副本里的玩家卖了他。

让人仇恨的理由有很多种，或许只是因为一点小矛盾产生摩擦，都能当作杀人动机。

被带进这种游戏，太考验人性了。

永远都不能低估人在没有规则的束缚下，能恶到什么程度。

“大小姐，你这是在共情我吗？”

常鑫鸿却忽然笑了，他玩味地眯了眯眼，好像想要从江蓠卿脸上找到恐惧。

但是没有。

江蓠卿只是站在原地，仍旧警惕着他，却没有再攻击。

“你的所作所为，我想不出来，所以不如来问本人。”

“啊，原来是这样。”

常鑫鸿笑了，他歪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卫生院，忽然展开双手。

“我，把这里选做我的墓地。”

“我要用他们的血，来放大我心中的恶。我要献祭自己的身体，给这个伟大的可以创造新秩序的游戏！”

就像是在拥抱死神。

他狂热的声音里还带着痴迷，如同看待珍宝。

可是说完这些之后。

常鑫鸿的语气兴奋，喃喃自语着把自己刚才的话否定。

“不，这不是游戏，这是现实的另一面。”

他否定的是游戏。

“大小姐，你说人的善良如果在最后换来的，是全世界的背叛。”

“那么，这个对你毫无意义的世界，你会想要毁掉吗？”

常鑫鸿说着，手腕轻巧地一转。

他手里的手术刀，忽然对向他自己心脏的位置。

江蓠卿的瞳孔一缩，在瞬间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

她的身体行动远比大脑还要快，想也不想直接扑过去，一把将常鑫鸿撞倒在地。

“唔！”

一声痛苦的闷哼。

江蓠卿知道自己赌对了，她撞的就是刚刚用灭火器砸向常鑫鸿的位置。

他果然受伤了。

“常鑫鸿，你别想自杀！”

杀了这么多人，你怎么能就这么轻轻松松死了。

常鑫鸿躺在地上，江蓠卿翻身就跪骑在他腰间，迅速按住他握着手术刀的手腕。

意识有些恍惚。

常鑫鸿微微眯起眼睛，重新让目光聚焦，看着眼前的江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