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多迟钝啊，才会看不见景熙的真心。

姜淇握住景熙的手，俯身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

眼泪顺着眼角，划过鼻梁，侧脸，滴到景熙的手上。

生生把他烫醒了。

景熙眼睑垂着，翻过手掌，掌心裹住了少女泪湿的脸颊。

姜淇一惊，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双黑亮的眼睛。

姜淇急忙抹掉眼泪，站了起来：“景熙，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吗？我……我去叫医生。”

刚转身，手臂被人拉住了。

景熙靠在床头，沉声道：“我没事，过来，让我看看你。”

姜淇被他拉着坐在了床沿，景熙摩挲着她手上的纱布，语气里都是心疼。

“疼不疼？”

被他一问，姜淇心里又酸又软，突然就很委屈。

她瘪着嘴，眼泪说来就来：“疼，可疼了。你呢，你疼不疼？”

这么些年，你疼不疼？

景熙以为姜淇问他的伤疼不疼：“不疼了，吓坏你了吧？”

姜淇俯身趴在他胸口，带着哭腔的声音里都是后怕：“我都快吓死了。”

景熙的大掌温柔地抚摸着姜淇的发顶，带着安抚的意味，哄道：

“不哭了，都是我不好。”

姜淇坐直身子，红着眼轻声道：“不，是我不好。”

她定定地看着景熙，在心里攒足了勇气，深呼吸了一下，出口的声音有些发紧。

“景熙，我……我有话要问你。”

第87章 初吻

看着姜淇认真到有些严肃的表情，景熙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你问。”

姜淇咬了咬唇，大拇指的指甲不自觉地掐着食指关节。

“你还在生病，时机，地点都不合适，但很抱歉，我实在忍不住想确定一些事情。”

她越铺垫，景熙越紧张。

景熙的喉结滚了滚：“没关系，你问吧。”

姜淇的手伸进口袋里，很快又拿了出来。

下一秒，少年漂亮的瑞凤眼陡然睁大，清澈的瞳孔里有白色的光点晃来晃去。

银链子挂在姜淇细白的手指上，白色纽扣自然垂落在两人之间，无声地宣布着自己的存在感。

姜淇嗓音干涩：“这颗纽扣……”

景熙的呼吸几不可闻。

他直愣愣地盯着被扒去了伪装的纽扣，心脏皱成了一团。

姜淇深吸一口气：“这颗纽扣，是我的吗？”

话落，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景熙沉默良久，视线缓缓从纽扣移到姜淇脸上 ，试图分辨她的想法。

可他失败了。

或者说，他的心神，乱了。

眼睛通红的少女举着“罪证”，执拗地盯着他，非要一个说法。

偷来的终究是偷来的，一旦见了光，就会被主人收回。

半晌，景熙垂下眸子，不敢再看姜淇。

“是。”

姜淇接着问道：“是我高中校服上的第二颗吗？”

“是。”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可被子上微微颤抖的指尖出卖了他。

姜淇移开视线，强忍住不去看。

她收回项链，握进拳头里。

余光里扫见了这一动作，景熙心脏闷痛加剧。

果然，要被收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