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楚稚一意孤行，态度坚决，他为了保全面子，只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答应，眼睁睁地看着楚稚关上以前属于谢亭，现在属于楚稚的房间的房门。

万小少爷气得在床上对门狂打空气拳，累趴下了还要补一脚，恨恨地骂道：“恃宠而骄！”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他又翻来覆去睡不着，磨蹭了老半天，终于还是爬起来，偷偷摸摸溜进楚稚的房间。

动作很小心，内心活动却很狂野：“陪本少爷睡觉，是你身为男朋友的职责！”

而房间里的楚稚却睡得极不安稳，昨夜真实的经历变成了更可怕的梦魇纠缠着他。

楚稚梦到自己被他所谓的父亲楚高飞从睡梦中拽起来，要把他扔到楼下，他奋力挣扎，大喊着妈妈救命，却没有人救他，楚高飞在他耳边狞笑：“她才不会救你，她不是你妈！我也不是你爸！”他吃惊之下松开手，被男人扔进黑暗，在无尽的坠落中，他恍惚间再次听到被他称为妈妈的人，被他想要保护的人说：“你听我说！我们的儿子不是楚稚，是万氏的小少爷，去找他，他肯定会给你钱的！”

女人发出濒死般的尖叫：“我当时和万夫人在同一家医院生产！我把孩子换了！他现在和楚稚在一个高中读书！楚稚的钱就是从他那来的！”

明明自己的孩子被换走了，男人却没有一点儿愤怒，反而夸奖道：“做得好。”

接着狠狠扇了女人一巴掌：“现在才告诉我？！”

“万雁是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初步商议好要如何敲诈他们的亲儿子万雁，男人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怪不得你刚才装睡，可怜那小子还当你是他亲妈，天天护着你，哈哈哈，有钱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替我楚高飞养儿子？有钱人的亲儿子还不是要受我磋磨？！”

楚稚愤怒、怨恨、委屈……巨大而庞杂的情绪撕碎了梦境，过往的一幕幕碎片般闪过。

一会儿是过去无数次自己挨打，妈妈的袖手旁观的画面；一会儿是自己无人管教，忍饥挨饿的画面；一会儿是自己羡慕地看着万鸿万雁兄弟在父亲灵堂上彼此慰藉的画面。

如果他们没有被换，那他……

“你这怎么搞的？”

万雁陡然出声，楚稚浑身一震，从噩梦中惊醒，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

万雁见状在床边坐下，抓住他的手安慰：“怎么了？做噩梦了？”

楚稚坐起身一把将万雁抱进怀里，脸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怀里温暖的躯体、鼻尖熟悉的甜香，帮他逐渐摆脱了梦境里那种冰冷蚀骨的孤独感。

“叫你不跟我睡，报应来了吧。”万雁被他抱得肌肉骨头隐隐作痛，却没有推开他，反手抱住他汗湿的头，“梦到什么了？”

“我爸昨晚……”想趁我睡觉把我从楼上扔下去，好在我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醒来，推开他逃走，逃到一半，想起妈妈还在家，结果回家后听到所谓的妈妈告诉爸爸：楚稚不是你儿子，万家小少爷才是你儿子，我们可以去找他要钱。

面对他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楚稚实在说不出这样残酷狗血的事实，以及后续他听到的不知真假的话。

好在万雁早就知道他爸爸的家暴劣迹，自动脑补了事情经过，整个人都炸起来了：“他又打你？！我这次必须找人跟你爸好好谈谈！”

“别……”如果他听到的事是真的，那那个男人就是万雁的亲生父亲，亲儿子打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