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昐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穆英看着他的背影,问唐雨:“他说什么了啊?”
唐雨:“他说......让我们八月初去外地玩,不要留在九寨沟。”
穆英和许可对视一眼,也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心很大,正好她确实想去外地玩一玩。
“这么说的话,我们去哪儿玩呢?”
“张家界?”
“要不去桂林吧?”
......
八月初,刁昐从民宿搬出来,入住一家豪华酒店。
那家酒店依山傍水,风景绝美,而且离景区很近。酒店里顾客爆满,刁昐还是走了一点关系才订到这间房间。
这几天刁昐看到幻象的频率越来越高,身上也越来越虚弱。最严重的时候他连床都没法下,身上好像被巨石压住了一样提不起力气。食欲也不好,什么都吃不下去,硬塞进去,没过一会儿就又吐出来了。
又吐完一轮,刁昐伸手按下马桶的冲水键,把秽物冲掉。然后他脱力地坐进浴缸里,打开水龙头,冷水浇在他身上,把他冻得一个激灵。
他仰躺在浴缸里,想:多久没这么难受过了。
他挣扎着抓起洗手台上的剃须刀,把衣袖卷起来,对着小臂狠狠划了下去。
剃须刀太钝,口子不够大,血珠只是一滴一滴往下渗。他又把伤口扯开一点,血流才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
血流进浴缸里,把一浴缸水染成了浅红。
刁昐觉得差不多了,用提前准备好的纱布把伤口裹住止血。
浴缸的水面上渐渐出现一些画面。
刁昐喘着粗气,认真辨认水中的画面。
幻想看到的未来太过模糊不可捉摸,而且那个时候刁昐神志不清很难分辨清楚,这个时候刁昐就会用这种方式来看到更清晰的未来,疼痛也会让他保持神智清醒。
他低头,认真地观察地点,推断时间,并且尽可能多地记住人脸,以便到时候救人。
因为是在酒店看的,所以呈现的画面也是酒店里的画面。
突然,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姚耀林刚把东西放好,房门就被敲响了。
他有点疑惑,自己来九寨沟的事情除了家里几个小崽子谁都不知道,而且自己也没叫客房服务,怎么会有人敲门。
他没应,但是外面的人还有点执着,敲了一次没人应,他又开始敲。
而且还很有礼貌,只敲了三次。
姚耀林只好起身开门。
门外居然是面色不虞的刁昐。
他浑身都湿透了,手臂上还缠着绷带,绷带里渗出一点血迹。姚耀林一时失语,刁昐厉色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毕竟一开始刁昐并没有同意让他跟过来,他擅自过来难免心虚。姚耀林支支吾吾地说:“来......旅游啊。”
刁昐:“中国那么多名胜古迹,你来这里干什么?”
姚耀林:“5A景区,我不能来吗?”
刁昐厉声道:“不行!”
姚耀林玩世不恭地笑,说:“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
刁昐似乎是气极了,深呼吸几次,平复了一下情绪,说:“现在订机票,你赶紧走,机票钱我报销。”
姚耀林总算发现不对劲,皱眉问:“我刚来,为什么要走?”
刁昐声音冷冷的,一字一顿道:“你不应该在这里。”
姚耀林也冷下了脸:“但是我已经在这里了。”
刁昐说不过他,拿出手机想给他订回去的机票。姚耀林一把拉住他的手,说:“我还没问你怎么回事呢,怎么浑身湿透,手上还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