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盥洗室里的水管爆了,她被淋了个彻底,然后就这么一身湿地回来,但还记得不要弄脏他的地板,但小丑可没想到这茬,他看似舒缓地歪了下脖颈,紧盯着她:“所以你是个哑巴吗?”他着实困惑。

“如果有嘴巴不用,那就给你缝起来。”她总是闹出些让他不快的事情来。

小丑站起来就去找他的工具,而桌上正好有一把长扳手,它看起来年头不短了,而且锈迹斑斑……但那不是铁锈,而是沾染上去的一层‘颜料’,早已凝固腐败。

他不大耐烦地走过去将门扯开,没管梅根就要越过她,但她‘阿嚏’一声。

梅根的体格对比同龄孩童要小,虽然没有怎么生病过,但并不意味着她身体就有多好,只不过随时被照看着,规律作息和饮食,才能不受病毒感染,日常中也没受什么突发情况影响,然而今天就出了意外。

她打个喷嚏就连带着脑袋往前一栽,垂着头,人也有点恹恹的,小丑停下了步伐。

脑袋瓜突然被摁住,梅根:“呜?”闷闷地出声。

而小丑的脸上笑容依旧,可其中的意味越来越差,他可不乐意照看梅根感冒生病这种小事,高高地抬起眉头,扯出的褶子愈多,转过身回去,出来时手里就拿了张大毛毯,直接盖在她头顶上。

梅根的视线被遮了个严严实实,才伸手想把毯子顶起来,就听见她爸爸道:“滚回你的卧室去,先擦干净水,然后换身衣服懂吗?”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小丑离开的脚步声,梅根的动作慢吞吞,还没从毛毯下挣扎出去,就听见远处骤然传来的巨响。

梅根不觉得附近有危险,好不容易扯开毯子露出脑袋,走廊上已经没有爸爸的身影了,就按他说的做。

回到卧室,然后用毛毯擦擦自己的脸,但头发上的水不断滑下来,梅根盯了摊开在自己手里的毛毯一会儿,选择一头扎进去,脑袋乱甩。

毛毯很大,她是一路把边角捞在手里才没有落地,而现在暗室的地面很干净,她就原地一蛄蛹钻进毛毯里……

等小丑关了水阀回来,就看到地上一条被缠在毛毯里的猫猫虫,他实在没想到她还有这个‘大惊喜’,挑着眉眼,但另一种更糟糕的意味已经遮也遮不住了。

他把扳手扔在暗室门外,掉在地上发出嗙铛声响,毛毯里的猫猫虫也知道他回来了,在小丑越来越舒缓的注视中,她想一下钻出来,但可能是缠得紧了,只有脑袋伸出来。

可以看出梅根玩得很开心,小丑身上糟糕的意味消失不见,他伸出一只手落在梅根的脸颊上,然后就被这条猫猫虫注视着。

她眼底还残留着一点快乐,嘴角的弧度已经下落回来,可她已经向他表达过了自己的情绪,而情感爱和她的灵魂一起复苏,它们都在萌芽、自由生发。

在阿卡姆这座阴森晦暗的精神病院里,与他们所有人都不同,自顾地蓬勃生长。

只有梅根自己从来都不知道。

她在这里大受欢迎是必然的事情,梅根是阿卡姆高危区里唯一的无罪之人,她也只是生病而不是疯了……她还是这里最弱小无害者,天真懵懂、不知世事。

而她能在这里安然无恙地生存下来,依靠的是谁?

是小丑这个完全疯狂混乱的疯子,这可是两个堪称极端的反差。天啊,小丑竟然收养了个孤独症儿童当做自己的孩子,可他会有真心的善待吗?其必不可能。

只要阿卡姆里的人对梅根好奇了,那他们就一并落入这个陷阱之中,中了名为‘梅根’的魔咒。

她是小丑付出无数心血和精力才挽救、养大的孩童,是和这里所有罪犯都截然不同的存在,她在这里一点点恢复感知,诞生出自我,于是也是阿卡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