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根胡乱地在小丑腰间蹭,把自己额前的头发都蹭炸毛,最后才牵住他的手,把他往屋内带,顺便回答这个问题,“爸爸,我从一早、从昨晚就开始期待,想到你要给我过生日,我比往常更晚一点地才睡着。”

有着特制小药片,她还能失眠?恐怕也就比往常晚几分钟睡着,可她连这点小事也拿来说道。

小丑戴着皮革手套的手被这孩子扯着,可她那点力道能做什么?瞥了她一眼才顺应她的意愿往里走,而等他刚坐下,梅根就蹲在桌边,两手捧着脸颊,她还一副没长大的模样,昂起头冲小丑笑,迫不及待地道:“爸爸,生日快乐!”

正在拆蛋糕包装的小丑微微挑眉,把捆扎纸盒的丝带扔在她面前,“真是抱歉,亲爱的,我可没生日快乐。”

梅根知道他故意装无赖,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但他有的时候就爱拿这些小事出来说道,可她今天难得地没有恼,只不过变成蹙眉不爽的噘嘴小熊,看着层层包装拆开,露出里面明显新鲜现做的蛋糕来。

小丑手里拿着蛋糕店里配套赠送的蜡烛,似乎耐心地问道:“好了,孩子,别做出那副受委屈了的样子,你要现在许愿吃蛋糕?还是有什么别的主意?”他直起身后的高度就超过了蹲在地上的梅根的视野,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小丑脸上隐约透露出几分深意。

梅根把捧着脸颊的手分出一只,手指着蛋糕,“我要现在插蜡烛!”

她没提什么‘别的主意’,可在小丑看来,她也许是太有主意了……他在出发来之前,就已经预感,或者说想明白了一件事,一件有趣的、能带给他大乐子,也或许能引他暴怒的事。要想清楚这孩子有瞒着他的小秘密不算难,毕竟他对她太熟悉了,但在一早就有苗头的时候,小丑阻止了她吗?他才没有呢!

小丑将她养大,密切关注她的精神和身体状况,为她安排了生活中的一切,他完全地掌控着她,看着她的意识复苏,看她去交那些不一般的朋友,任由她的自我旺盛蓬勃地生发,不动声色地旁观,没对此做任何干涉和修剪,因为他想看这个孩子究竟能变成什么模样,是否会带给他‘大惊喜’。

眼下他就要见证那个最终结果了呢!小丑已为此期待了太久,比梅根嘴里说的胡话期待得更久,可他更有耐心与毅力,于是等到了现在。

他弯下腰将蜡烛插在蛋糕上,拿出打火机将它点燃。

这只蜡烛与去年的劣质蜡烛不同,没有刺鼻难闻的气温,也没有黑黑的烟飘出,只有单纯属于蜡烛的那股油蜡味,却不会引人作呕,烛芯燃烧着微黄色的火焰,一点点地将底下的蜡炙烤融化,缓慢积出一汪蜡泪。

梅根看着它,在她还发呆的时候,小丑将屋内的灯给关上了,但那道脚步声逐渐回来,他站在梅根身边。

昏黑的环境中不知哪来的风拂过蜡烛,也许是客厅旁的窗户没有关,吹得蜡烛上细小的火焰乱晃,屋内昏昏的光影全都乱了套,而梅根一点点地弯眼。

小丑俯下身,轻巧地将手搭在她肩膀上,说道:“好了,又到了你熟悉的吹蜡烛许愿的环节。”

可梅根蹲在桌边,半晌都没有动作,她扬起头看小丑时,烛火照进她眼底,就好像她眼里心底也燃着一簇火,梅根撒娇地问:“爸爸,我可以要一个空白愿望吗?”她话语声一贯都软和,不具任何攻击性,刻意说得慢吞吞、语气和缓的时候,可怜可爱到了极点。

可难道小丑会为她动容吗?

而难道小丑会主动放弃这一出早已在他心底演练过不下数次的戏剧吗?他还等着看这孩子的表演呢!而且到现在,也该到他为她打分的时候了吧?

但他还没想轻易放过,面容藏在深深的黑暗中,他意味深长地道:“……我听说过‘三个愿望’,有人向你许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