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的境地呢?”这才是要紧事呢!
拿出来的医药箱表面锈迹斑斑,但打开了箱子,就发现里面的东西竟然还是新的,小丑把医药箱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直接坐在了这只箱子上,高度当然比梅根身下的椅子矮一截,他终于有一次,视线高度比梅根的低了。
他打开碘伏瓶盖,撕了一块棉布在手里,但没有动作,反而抬起眼皮看梅根,看她脸上好像还残留点儿惊慌失措,不由扯了扯嘴角令笑容更大,“这不是难以回答的问题,梅根,你只需要说实话就好。”
坐在椅子上的梅根目光微微下垂,她看着他时的神色总是认真专注,她仍是一张乱七八糟的花脸,但现在没人在乎这个,已经哭红了的眼眶里又落下眼泪,她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但是感到曾经无比沉重的压着她的水溢流出去不少,好像变得轻松了。
“爸爸,我好奇怪。”
每天服用的药片阻隔了她的感知,把痛苦全都拦在外,但有时它们会渗透进来一点,日积月累之下,就越来越多,它们让她的脑袋很乱,诉说着她一般时候不会有的想法念头,它们还很嘈杂,不断地涌出,怎么都屏蔽不了。
被蒙蔽了真实感知的灵魂会发疯,就算这个孩子的表面看着再正常不过,日常表达也正常,可她仍处于‘病患’中,控制她的精神、役使她的躯体行动,让一切都趋近坏灭。
梅根也还茫然着,脊背微微弯曲下来,丧失了一贯的精气神,她想不到自己会得到小丑怎样的回应,也什么都没有想,而无形的水流激荡着,让她看着自己投映在水里的影子发呆,从身边流逝过的水浩浩汤汤,让她感到好像自己在回退……
也许她回头就能看到一扇门,回到那扇门后她就还是星星的孩子,得以回归最初始、最安全的怀抱。
当脑海里的絮语杂思散去,她知道那是曾经庇护了她的心与灵的壁障,只要回去就不再有恐惧不安。
可是梅根不信那些自己想不通东西,她向小丑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也根本不清楚自己要得到怎样的回应,撇着嘴角好一副委屈的模样,再喊了一声‘爸爸’后,目光木木愣愣的,就见小丑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随后捉过她伸出的手,握在掌心里。
“继撒娇之后,你又学会了装可怜,”他状似埋怨地道,稍微用力地捏捏她的手,一下就把梅根发散的注意力收回来,他从接到梅根起就维持着这副笑容,几乎没有垮过,猩红的嘴角高高扬起,他还有别的话要说:“好吧,怎么奇怪?我知道你为什么奇怪”
“向我求助是对的,而如果你早点向我求助,说你的脑子不好了,就肯定不会让自己落到现在的境地去。”
“怎么,你喜欢受伤吗?非要流血才能让你吃到教训?否则就完全不听?”
小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到笑不可遏,她脑子不好,这是什么能为她开脱的理由吗?不,这不仅无法成为理由,反倒还激怒他了。
他的财产在外受到伤害,可他找不到一个始作俑者去责怪报复,还得继续小心维护她,这又算什么理呢?小丑垂下头不再与梅根对视,低低地发出一阵古怪笑声,好半晌后问这个孩子,“那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梅根注视着他垂下去的头顶,慢慢地,自己也俯身下去,把仍被小丑抓着的那只手抬起,轻轻触摸到小丑惨白既狰狞的脸上,掌心完全贴上去,可他好像没什么体温,面皮冰冷,传回来的触感也很奇怪。
她可能认识到错误了,也还有点后悔,语声里带着低低的急促的气音,她哭狠了就是这样,会有点缺氧,必须急促呼吸才能缓解,她一只手抚摸小丑的脸庞,由于身体从椅子上下滑,直接挤进了小丑怀抱中。
“爸爸,我掉下来的时候只想起你,但是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