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根已经认知到了一部分来自他人的情绪情感,却永远得不到全部的、最好的……就像她自己也无法给出全部一样。
她有的时候会想到一些事情,可那些‘不好的’也被水流带走,甚至它们逃离得更快,最后什么都不留下。
他们已经走到了客厅里,梅根停下步伐,站在原地,她用了点力气才收回自己的手,把两只手都背在身后,交错着,也彼此捏来捏去,就像她脑袋里的一团乱麻。
梅根已经收回视线,不再看亚瑟,而是平视着自己前方,慢慢地道:“爸爸,我好疼。”
情绪激烈所带来的痛苦,压下了小药片的效果,她的头好沉,像在脖子上顶了个装满水的鱼缸,而她可能是那个鱼缸,因为头稍微一晃,就像被什么东西撞击,闷闷地疼。
亚瑟却没有半点惊讶,他也没有动作,只是嘴上表达关心,“噢,天啊,怎么了?”
“那你想要什么呢?”小孩子总是会各种表现自己,试图得到大人更多的关注,或者试图得到什么东西,这种小心思他看得多了。
梅根动了动脑袋就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眩晕摔倒,摆了下头,可视线越发往下,语声闷闷的。
“爸爸,你不能不离开吗?”
亚瑟随手揉了把她的脑袋瓜,装模作样地道:“天啊,梅根,你不能这样想如果我每天在家陪着你,那我要怎么赚钱养家呢?”他又入戏了。
他顶着黑发绿眼的伪装,蹲下身来望着梅根,眉尾无奈地搭耸着,眼神怜爱既温柔,多像一个寻常家庭的父亲,同时也为自己无法一直陪伴在孩子身边而感到愧疚不舍。
“梅根,”亚瑟轻轻地唤道,可在他面前垂着头的小孩并不抬头。
在亚瑟说出下一句话之前,一点水滴落在了地面上。
“你哭了吗?”
这是专属于小丑的腔调,古怪十分,且压抑着怪异疯狂的笑意,这间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进门时的演戏只是为了乐子,而现在他得到了个大乐子,何必继续惺惺作态,他自己都觉得腻得慌,而现在?
现在他不用伪装了,小丑伸手掐住她下颌,强制令她抬起头来,就看到自家小孩哭哭,她在宣泄这段时间里的不安呢,她只是太想念她的爸爸了。
但小丑不预备同意她的请求,叫他沉溺于温情家庭剧?这是不可能的,明明是残酷事实,但他却愿意给梅根一点温馨的错觉。
他伸出自己的手臂,揽住梅根依旧单薄的肩背拍了拍,安慰道:“孩子,别想太多了,你都还不能参与进我的游戏里,没达到我的期待,怎么能无理地要求我呢?”
甚至于笑了出来,小丑脸上的神情严酷,他也还有着疑问呢!
“还有一件事,介意和我说说你和那只小鸟的交情么?”他真的不解,就梅根不是待在特殊儿童托养中心,就是被杀手鳄带出去玩,究竟是怎么碰上罗宾,还一副玩得很好的模样。
如果说那是梅根的小秘密?可梅根连人都是属于他的,这是他的权利,从捡回她的那一刻就享有的权利。
如果不是他,她早就死了好吧?
说不定只有野狗、老鼠来为她收尸,当然这两类动物没那么好心,它们只是饿了,这可是老天送给它们的食物呢。
不过她被小丑发现了,于是就成了他所获得的最好的礼物,他还花钱让人照顾她,还把她带在身边观察情况,又是尽心又是尽力,才让她的意识清醒过来。
他已经做了所能做到的一切,不过是离开段时间,才回来就见她又哭又闹,简直令他不快。
小丑对梅根表达出来的伤心不为所动,梅根哭了一会儿,还记得要回答他,毕竟她是个乖孩子,不是吗?
梅根抬起手抹眼泪,一边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