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挣扎的魂魄,直到燎烟重回冷静。

莫文山最终哽咽着说道:“燎烟,不用担心我。权力是美酒,我不胜酒量,已开始醉了。”

陈府之中诸事有条不紊,燎烟骑着驴在这群人忙得脚不沾地的白日里,游荡园中上下。

他穿来这里起初是在下人的大通铺中,跟一帮跟他一样大的家生小童子生活在一起。他那时觉得稀奇、有趣,把它当成VR深度体验,亲身过来古代旅游而已,说不准很快就能回去。

他清楚记得,穿来前他只是喝多了酒,似乎喝断片了而已。

后来因为两只倒霉的小雏鸭,他遇见了这个世界的大BOSS,被他从大通铺拉到了郎君的独所,在他身边长大、犯迷糊。

直到某一天,燎烟开始恐怖地觉着这似乎不是一场梦,而是他妈的现实,陷的愈深越无法脱身的现实。

燎烟从偏僻的仆役居所,逛到少年陈茗暂居的郎院,里面有柿子树、樱桃树、李子树,有梅花、桃花、海棠。春夏秋冬四季,都有花开果熟。也有小型武场、学堂、驯兽场,都有最顶级严厉的师父来教导他们文治武功。少年陈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他像头不知疲倦的野兽,野心、生命欲、杀伐欲比任何人都强盛。

燎烟亲眼见过少年陈茗用轻功轻松翻跨七八位军武教头搭起的人桥,直取所谓的“敌首”。他那时还肤浅地感叹,妈的,古人的轻功原来是真的啊。陈茗哼哧哼哧学杀人屠龙之术,燎烟就去找在小鸭子被养死后,他跟陈茗在山里头领养的小老虎。

后来陈茗上战场杀人立功,身上明朗的少年气越来越少,直到沉淀为威蕴与权压。

“我随时准备杀人,与被杀。”陈茗在夺权囚父、杀兄弟子侄后,对燎烟说。

“我只有死,或者谋取最高权位这两条可以走。”陈茗某次心软,要放过一群老弱病残,未想里面混迹了朝廷派来的死士,只差一点,陈茗便被刺穿心肺。他醒过来,又对燎烟说。

燎烟抱着他,有些心痛,说:“我想带你走。”

陈茗头脑太过清醒,长息片刻,才说:“我走不了,我也不会许你走。”

他从此成为无情的陈郎主、陈节度使、陈大将军,按这世界的方式来揉搓燎烟的形状。

燎烟骑着驴在湖边停下,杨柳絮如雪,迷花他的眼睛。

他在心中说,陈茗是一座深渊,他只是深渊的一只萤,快熄火了。

燎烟近来放肆的言行终于再度引起了一大波的不满,关于他狐媚惑主的传言漫天飞舞。

河东民间有部《桃花妾》的桃色话本流行,被下三滥的文人编排成戏曲,在花坊与酒肆不断流传。那编戏的文人角度堪称别树一帜,着重编排涂脂抹粉的男妾跟威猛大将军的房中事。

桃花妾的演绎无比香艳,俗艳的戏子穿着暴露,也就胸/部跟胯部围着紧身的布料,双足只裹了纯白罗袜,大胆地骑在披甲抹彩的将军身上,骑烈马般纵情起伏。

“将军啊,奴要去也。”

桃花妾高亢的颤音像有妖法一般,简直要颤掉台下看客的魂。

缠头跟喝彩惊动满太原府。

看戏的能人们结合时事,立马就能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