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烟也很突然,吃惊:“你今天就走,这么仓促?”

毕知梵顿时精神回来了,高兴地回:“不用担心,等我杀掉我那个混蛋义父,我就把承诺过小主人的东西通通带过来!”

燎烟是真的很欣赏毕知梵眼中热烈的生命欲望,他迸发出的热情,其实很感染人。

燎烟想了想,还是对他说:“算了,还是希望毕大都统平安,不要浪费了我救下你的这条命。”

陈茗此时的眼神已经很不善良,一会儿看燎烟,一会儿看毕知梵,他是刚否认完就又开始揣测这两人间的私情,但怎么看好像也是毕知梵单方面在搞事情,小奴似乎并无他意。他自信从容地想道。

但居然让另一个强大的男人甘愿为他俯首!令陈茗如被觊觎了地盘的野兽!

十分不爽,便想龇牙。

陈茗隔开二人,对毕知梵咬牙说:“毕大都统,你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毕知梵不在意地笑笑,回:“陈节度使,我这是在向我的小主人表忠心,您允他救我,不也是这层意思吗?”

陈茗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地回:“烟奴于你的救命之恩,是他自己的意思,跟我可没多大关系!”

仿佛二人方才的“友好热络”全成了浮云,现在只是两个想抓烂对方俊脸的普通男人。

嫉妒使人丑陋。这二人现在还都挺丑,政治微笑都扭曲了。

28 | 27第三件事

【有了爱的才能叫人间。】

陈茗面对毕知梵,是有些不松快,源于最宝贝的私人领地被觊觎,但一时间找不到证据也找不到由头发作,只能阴险地计划让毕知梵最好这辈子都被困在安南道。

毕知梵在安南道的地位跟陈茗在河东差不多,因为打通了大部人的利益,又能坐镇一方太平,获得当地民间拥护,不能轻易撸。安南的乱象属于一块顽疾,有长达几百年分分合合的历史,陈茗能镇守中原腹地,但暂时腾不出手收拾边境。

毕知梵没死的消息早被散播出去,武将的意义本身就是搏杀与掠夺,地位身份是他们本身要摘取的果实。没有这些,毕知梵就是一条秃毛的流浪狗,暂居在他人屋檐之下,迟早被炖狗肉火锅。他比陈茗更凶险的地方在于,他的权柄维系既需要朝廷的支持,又需要异族势力的拥护。导致安南道节度使必备的品德是既要窝囊,还要能打,还得会骗人。

这就好办了,日后想办法多让毕知梵受夹板气,多方施压,最终目的就是让他年纪轻轻得个脑卒中什么的。

砍他脑袋示众都便宜他了,得让他兢兢业业当看门狗。

陈茗顿时觉得自己气魄恢宏,气吞如虎。区区一个毕知梵,他心胸可以容纳!这证明他的烟奴就是个大宝贝,谁见了都稀罕,能怪宝贝太招人吗,当然不能,要怪就怪看见宝贝的人起了贪心!就让他一辈子当流涎水的癞蛤蟆。

燎烟实在是不想评价搞政治的大军阀,心肠比文官还脏,还恶毒。

是的,陈茗现在在燎烟眼里跟透明人差不多,燎烟稍微多看一眼就知道陈茗在流什么毒液。但毕知梵能做强做大,心狠手辣也是基本功,只是在燎烟面前装大尾巴狼而已。

但是大尾巴狼愿意装狗讨燎烟欢喜啊,燎烟就能从他身上得到开心、愉悦的情绪,与他在一起时也很自在放松。令燎烟想起了最早跟陈茗“在一起”的时候,令燎烟既怀念又厌恶,怀念一下愿意装文雅纨绔的陈茗大郎,厌恶后来权欲鼎盛原型毕露的陈郎主。

燎烟最厌恶的,其实是无能为力只能屈服的自己,逐渐忘记来处与归路的自己。

燎烟返回自己的住处,发现之前跟毕知梵一道在街边卖画的物什被他码的整整齐齐,摆放在他耳房的画室里。燎烟感慨一番绿眼睛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