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寂静后,江帆才感觉到周身受到的极强的压迫力在缓缓褪去。

杜君棠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刻意躲避的视线避无可避。

那是江帆第一次在杜君棠眼里看到足以称之为“受伤”的情绪,淡淡的,复杂的,怒意中又牵连着些微示弱。

杜君棠在向他示弱。

似乎是用了很大力气,才轻轻开口问出了这一句:“臣服我让你感到低人一等吗?”

杜君棠捏着江帆的胳膊,温柔疲惫地低喃,像冬夜里微弱的一点萤火。

“可你的驯服是我无上的荣光。”

他说得那么轻,仿佛情人间带着些许恼怒的一句抱怨。

――

两个小孩儿。什么都得慢慢学。蠢帆是走进了主奴关系中最容易出差错的误区。杜玛丽大概心肝都要气碎了。

空气再度安静,静得江帆能听到彼此纷乱的呼吸声交错在一起。

他像被击中了,也终于成功从那些黏腻厚重的情绪中脱身。有那么一瞬,他怀疑自己幻听。

可杜君棠眼里的痛苦作不了假。

那微热的情绪在杜君棠眼里缓缓流动,带着想要探寻到底的执着,悄无声息地,不像雷霆暴雨,倒像雨后的寒风,惹人一阵刺骨的疼。

他在等江帆给出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