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嘉玉吐出满口鲜血,面色苍白如纸。
他额头涌出豆大的汗滴,浑身抖如筛糠,他试图引气入体,却只觉得形体不稳,根骨融化,自己似乎掌控不了身体,连大半知觉都丧失了。
他自出生起就顺风顺水,从未想过竟有一天,连自己的身体都感知不到了,不由惊恐万分。
管嘉玉喉咙处涌出些喘气声,手指蜷缩,指着那坠落在地的丹药瓶,双目瞪大,“嗬嗬。”
一旁的管成璀惊慌上前扶他,“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可是旧伤又发了?”
管成瑭匆忙俯身捡起地上的丹药瓶,“补气丹?”
难道是这丹药药性相冲?
可是这药服用了近四个月,并无问题啊!
时间紧急不容他细想,管嘉玉若是出事,他们必会被连带,管成瑭飞快传令至族内大医来看。
……
许久后,管嘉玉缓缓睁开眼睛。他挣扎着从冰玉床上坐起,只觉得口中一片腥甜血气,极为恶心。
管嘉玉略一回顾体内,只见灵脉与肌理相融,灵根紊乱,境界更是从筑基初期跌落回练气八层。他目眦欲裂,怒道,“大医,到底是谁在害我?”
大医安抚道,“嘉玉公子莫急,你越急,灵气越躁,恐怕于根基有损。”
他手掌相隔一段距离,贴在管嘉玉太阳穴侧,注入一段极为精纯的乙木灵气,助他梳理灵气,稳心凝神。
随着那股醇厚温润的灵气入体,管嘉玉暴躁的神经终于渐渐冷静下来了,他喘了口气,“多谢大医助我。我到底中了谁的计谋?”
大医将那瓶补气丹呈至管嘉玉面前,“公子,请看这补气丹药。”
管嘉玉拧眉,“可是有人在里面下毒?这丹药是剑宗月例,难道是剑宗害我?!”
“恐怕没这么简单。这补气丹虽是剑宗月例,但我们族人所用皆是从依附过来的剑宗管事那里拿取的。来源都是信得过的。”大医取出一枚补气丹药,捏碎,“且这丹药里面无毒。只是主药茵陈补气草的含量要更纯粹些。”
管嘉玉此时倒是有些不明白了,“更纯粹些不是好事吗?”
“这补气丹是剑宗独有的丹方,具体炼制方式我尚未参透。”大医解释道,“恐怕对于此丹方来说,补气草的药性极烈,既不能少,也不能多。少了于淬炼体魄一途无益处,多了却可能导致淬炼过度,形体相融。但这丹药中的补气草的成分既不多也不少,只是更纯粹。因此,一时服用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嘉玉公子才在后山受伤,又服用此药近四个月,恐怕才提前激发了药性。”
“竟是用如此阴损的法子害我。”在入口的丹药下手,手伸得未免太长些,管嘉玉既怒且怕,“可查出是谁做的吗?我必要他生不如死!”
“已经有了大致的眉目。”说到这里,大医的眉头也蹙了起来,“这事源头是丹门的一个管事,叫王豹。这人已被我们的人扣留住了。只是据他供词,他并不是有心害人,是因为听说南边药田的草药比北边的成色更好,为了献媚,才用南边的草药制补气丹,且只供给几家大族子弟。”
“这么说,倒是为了我们着想了?”管嘉玉浮出一个狰狞狠戾的笑容,“给我拷打用刑,等他骨头断了,血流净了,他就有话要说了。”
他小小年纪,气质便如此狠决,大医并不奇怪,大家公子,富贵天成,多是如此行事。
他只安慰道,“公子莫急。这等事自不必用你烦心。先养好身子才是要事。我已为您开好了药方子,过会儿就有人端来。公子万不可嫌苦,要喝干净才是。”
管嘉玉勉强笑了下,“大医还当我是小孩子呢。只是我现在根骨有损,恐怕得慢慢补了。”
大医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