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逢林怕她真撞到,手一伸像是捏着她的后脖颈:“小心点。”
又说:“这样是不是好看点?”
他最近减肥颇有成效,脸小一圈后五官都跟着放大,本来就亮的眼睛更是深邃。
瞳仁里分明只映出一个人,陈韵却只想伸手遮住,她眼神往下瞟:“是好看,但得以你的习惯为主。”
自己的意志被摆在先,谁能说不是件好事。
宋逢林的肩膀无声地塌下来:“我有时候觉得,好像我做什么决定你都无所谓。”
抱歉会转换为某种程度的纵容和体贴,陈韵心头一颤,撑着底气:“想让你选喜欢的还有错了?”
她能有什么错,宋逢林喃喃:“我只想做你喜欢的。”
人到中年,居然还搞起矫情,他心中暗自唾弃,收回手无所谓地耸肩笑笑:“咱俩说的也不算,我度数高,没准做不了。”
顺坡就得下,陈韵:“那听医生的。”
又夸张地拍一下大腿:“下礼拜星星跟阳阳得去做视力检查,你正好问问。”
宋逢林点点头,到底觉得有点没意思。
他浑身涌上来疲倦,戴上眼镜企图把情绪掩藏,站起来:“我去洗澡了。”
陈韵盯着他的背影怔怔不动,忽然像想起什么进房间看孩子们睡得怎么样。
姐弟俩的睡姿仍旧是千奇百怪,筋骨软得让人想送他们去练体操。
陈韵看着就想笑,一颗心为人母的心里全是慈爱。
她动作不自觉地放轻,把女儿挂在弟弟脑袋上的脚丫子拎下来。
陈星月大概是有所察觉,嘴里嘤嘤呀呀地叫唤两声,很有气性地翻个身。
陈韵温柔地隔着被子拍拍她以示安抚,过了会蹑手蹑脚地出儿童房,到客厅关灯,把门窗都锁好。
这种安静,让人觉得天地中就剩自己一个,莫名有些心慌慌。
什么妖魔鬼怪的故事她都想起来了,像背后有狗在追一样蹿进主卧。
宋逢林擦着头发:“怎么了?”
他头发丝凌乱,但横七竖八得恰到好处。
陈韵心想不管男女果然都是随意抓出来的发型更好看,摸着自己跳得有点快的心:“外面好黑。”
宋逢林:“下午干嘛了?”
听上去前后真是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陈韵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说:“看小说了,捉鬼的。”
那她还得怕黑个三五天才能过去这阵劲,宋逢林:“那你躺好,我吹个头发就关灯。”
吹风机声音大,陈韵居然也沾枕头就睡着了。
她习惯性地缩成团,安稳得像最初来到世界的样子,仿佛睡前什么事都没发生。
也是,本来就没什么事,不过是自己那敏感又脆弱的情绪在作祟。
宋逢林挨着她躺好,把乱七八糟的心思都压下去,心想:无理取闹是不会得到爱的。
这句话于他而言就是噩梦本身,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着,天快亮索性起来运动。
他最近瘦不少,膝盖的承受能力有所提升,在公园小跑一圈正好去买早餐。
小区门口的早餐阿姨很会认人,一看到他就热络道:“星星奶奶刚刚来过了。”
宋逢林跟两位长辈生活不是一天两天,说句谢谢往家里走。
他一开门果不其然看到满地的行李,忍不住笑:“爸,妈,你们是十二点多的飞机。”
刘迎霞:“那也得早点走,万一堵车呢?”
宁江哪有不堵车的时候,但也不至于这么早。
宋逢林还欲再言,陈韵拦住:“由他们去吧,反正是在贵宾厅候机,有吃又有喝。”
不说刘迎霞都想不到唠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