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迎霞看一眼前头相互扶着走路的翁婿俩:“逢林不是认得他吗。”
陈韵觉得以宋逢林的近视度数未必能看得见, 快抱不住儿子的手往上一提:“看见就看见, 前男友又不是情人。”
哪怕是方言, 刘迎霞都很怕蹦蹦跳跳的孙女听见:“你这个嘴, 这种话是能乱讲的。”
陈韵爱父母,也知道他们有许多缺点, 比如封建和保守。
刚认识宋逢林的时候, 大人还三令五申她要装作从没谈过恋爱, 仿佛那是全天下最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陈韵自己无所谓:“开个玩笑嘛。”
刘迎霞可笑不出来:“就怕逢林瞅见了跟你吵架。”
陈韵:“你几时见我俩吵过架?”
又说:“都十来年的老黄历了, 宋逢林没你想的小气。”
刘迎霞操碎一颗心:“男人就是嘴上不说, 心里肯定在意的。你说说你,怎么就让逢林知道有这么个人。”
陈韵有点不高兴了:“怎么, 我还没嫁给他就得先给他抱一贞节牌坊?21世纪了。”
就是再过一百个世纪, 刘迎霞都觉得:“你是女孩子,那能一样吗?”
又欣慰道:“逢林真的样样都好,满大街找不到的女婿,什么都不计较。”
陈韵腾一下火蹿到天灵盖:“我就谈过恋爱, 又不是杀人放火了, 什么叫什么都不计较。”
她音调扯得高,把怀里的儿子吓一跳, 连女儿都顿住脚步回头看。
刘迎霞两只手无措地搓着:“这是怎么了。”
又慌张地确定女婿没听见这场小冲突。
陈韵微微闭上眼,深吸口气:“以后别讲这种话了。”
父母受限于认知, 对世上的一切有自我的固执概念,即使嘴上认同也很难改掉真实的想法。
就像是掩耳盗铃一样,没说陈韵就当是没有这种差异性,心头泼了盆凉水:“回家吧。”
刘迎霞未必能理清女儿的愤怒,或许再亲密的关系里也没有办法完全的相互理解。
她略显小心地答应,反而更叫人觉得刺痛。
陈韵一方面忍不住脾气,又总是发火之后内疚。
她掩饰真实的情绪,扯出个笑:“星星慢点跑,不要摔倒了。”
陈星月也很好糊弄,就没把这点不算插曲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往前猛地一冲,挤在爷爷和爸爸的中间。
老丈人三瓶啤酒下肚,走得都不成直线了。
宋逢林本来撑着他,被女儿一挤差点都摔倒,勉强站好:“星星,爷爷喝醉了,你小心点。”
陈星月乖巧地点头,看着爷爷发红的脸问:“爷爷你很热吗?”
陈勇忠声如洪钟:“不热,一点都不热。”
调门起得高,其实到家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倒头就睡。
刘迎霞自己抱着被子去次卧,催着送老两口回家的女婿:“你爸没事,你快点回去吧。”
宋逢林:“好,妈你也早点睡。”
他回到几栋楼外的自己家,陈韵已经把半梦半醒的儿子换好衣服安顿在床上,在公卫的门口催着:“星星洗快点,太晚了。”
陈星月最近好玩水,沐浴露能搓出三斤泡泡,一般悲催了都是“阳奉阴违”。
不过她今天大概是困了,没多久就揉着眼睛出来,自己钻进被子里。
她的电量消耗殆尽,呼吸很快沉重。
不像弟弟明明眼睛都睁不开,还撒娇耍赖地不肯睡。
陈韵刚刚还哄了一会他才老老实实地躺好,见状把儿童房的小夜灯关掉,到客厅说:“你还不睡吗?”
宋逢林坐在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