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河跟着调侃:“逢林,你这一直看手机,老婆查岗了?”
话音刚落,他自己的手机倒是响了。
张河嘟囔了一句,接通后佯装轻飘飘:“喂。”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肩膀越来越低,嗫嚅着:“就喝了一点。”
他说完这句,电话就挂断了,只能看着手机屏幕挠挠头:“我这张乌鸦嘴。”
就这样子,谁看不出来是从哪来的电话。
赵焱率先:“啧啧啧,看来今晚有人要露宿街头了。”
张河大方承认:“都别说大话啊,谁在家不挨骂?”
此话一出,甚有共鸣,在座光是被查缴私房钱的事迹都有一打。
宋逢林能参与进任何话题,偏偏在此刻只能安安静静。
他一张嘴闲着也没用,闷不吭声又喝了两瓶酒。
还是赵焱发现他不开腔,刚想问他怎么回事,自己手机也响了。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两只手一比划:“诸位安静,查到我了。”
就跟击鼓传花似的,晚饭吃到宵夜不是查你就是查我,只有宋逢林置身事外。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头忽然有些晕,找了个借口出去吹吹风。
七月本来就闷热,阳台的自然风吹得他更加不舒服,只能百无聊赖地把手机屏幕锁了又开。
但无论开关几次,和陈韵的聊天记录页面仍旧没有任何的进展。
她此刻在干嘛呢?宋逢林不得而知,长舒口气准备回包厢。
他手放在门把手上,捕捉到室内的声音。
王方:“要不咱们早点散,我看逢林像是跟他老婆吵架了。”
赵焱:“少瞎说,他们夫妻好着呢。”
张河:“你确定吗?我媳妇一跟我冷战才这样,我出门她就不闻不问。”
赵焱:“当然了,人家恩爱得很。”
张河:“恩爱不是该更粘人吗?”
还有一声不知道是谁:“我也觉得怪怪的,女人心里有你就不可能不管。”
不是的,只是陈韵性格如此而已。
宋逢林定定心神,猛地推开门,一下子没收住力,反而跌倒。
这下摔得可不轻,所有人都急着来扶他。
但晚上谁都没少喝,反而压成了叠叠乐。
宋逢林头被撞一下,脚被踩一下,疼得不知道先顾哪里才好。
他只剩叫唤,虽然其中宣泄情绪的意味更多。
但服务员哪里知道,以为是顾客出了事,看他们这一团乱的架势,压根不敢伸手扶。
最后还是自己人帮自己人,相互借力都站起来。
宋逢林只觉得眼前的场景荒谬至极,哭笑不得。
几个老同学面面相觑,估摸着再喝下去要神志不清了。
赵焱是组织的人,做总结陈词:“各回各家,下次再聚。”
又不放心:“到家必须在群里说一声,半个小时没消息我就给弟妹们打电话了。”
大家纷纷说他操心,陆陆续续坐车走了。
宋逢林叫了代驾,上车又开始看没有最新消息的手机。
他五脏六腑被这位司机的刹车技术刺激得翻腾,太阳穴跟着突突跳。
热气从他身体的每一处往外涌动,四肢却像是冰凉的。
那种感觉,走路都像是神魄俱不在。
代驾怕他出事,停好车之后牵着自己的折叠车问:“帅哥,你要不要叫家里人下来接?”
宋逢林缓缓摇头:“没事,谢谢啊。”
深更半夜的,正好是接活的高峰期。
代驾又回头看一眼,到底还是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