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谈风把自家简直贬进?了尘埃里。就连旁观的冯若琳都觉得?有些不妥, 可想?到丈夫先前的警告,只得?默默闭上嘴,顺带在心底又记了谈婕一笔。
她没认识到今日这事的重要性。
谈风斜眼看了冯若琳一眼,也?知道这女?人成?日与那些个名媛贵妇品酒打牌,对于?如今榕城的时局只了解两三分。
以?她那急躁的性子,今天坐在这儿保持缄默,已?经很好了。
谈风的意思在场任何一人都能品得?出来?,可纪燎偏偏不遂他意,丝毫没有接纳这份讨好的奉承。
漆黑的眼瞳直直凝视着眼前人,纪燎淡声道,“我太太在你们这儿落了件东西,命我过来?寻找,这才叨扰了二位。”
言外之意,尽快将遗失的物品交出来?便是。
谈风的眼珠转了转,手指忍不住扣着沙发,“纪先生的意思是……小婕生母留下的遗物。”
他也?想?过咬死?不知,与纪燎周旋几轮。思来?想?去还是忍住了,没有付诸行动。
纪燎的脾气虽算得?上温和,用的却是雷霆手段。假若让他不耐烦或是直接动怒,谈风很难承担这份后果。
纪燎闻声,缓缓点头?。
他望着热茶的雾气,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有些冷淡,但又似乎含着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谈风不知谈婕与纪燎的关系究竟如何。
他来?要那份遗物,当真是为了谈婕吗?还是说,这只是他对谈家动手的一个引子……
想?到这个点,谈风此时格外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事先关注谈婕的感?情。
他总以?为,谈婕对纪燎应当是一厢情愿。
“我想?这其中大概有些误会,”谈风满脸堆笑,轻微前倾的身子暴露了他的焦虑,“不知道小婕那边是怎么?和您说的?”
他还是想?先探探对面的口风。
“我太太怎么?说的不要紧,我看重的是纪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竟然还欠着家里人的债务。谈先生认为,合理吗?”
谈风与冯若琳闻言皆呼吸凝滞。
他为了帮她,甚至用上了“女?主人”这三个字。
秦牧站在纪燎身侧,向来?沉稳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众所周知,纪家如今有两位炙手可热的继承人,一位是声名在外的纪燎,另一位则是根基深厚且刚刚回国的纪明灼。
谁能赢下最终的战局,谁就会成?为纪家真正的掌权者,而他的妻子,便是纪家女?主人。
纪燎这句话已?然挑明了自己对那个位子的觊觎。
当然,这并?没有错。
只是与纪燎素日表现出的性格实在不太相符。
秦牧不禁咋舌,他为了谈婕还真是崩了太多人设。
哪个真正的他,很难说。
坐在对面的谈风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整顿措辞,“这,的确是我们考虑不周。若小婕需要,跟我们说开了便是,没想?到还要劳烦您大驾光临,抱歉。这样,若琳”
谈风的视线扫向冯若琳,后者心知肚明地站起身,尽管心中不悦,却仍要假装宽和温柔的慈母形象,“哎,我这就将东西拿过来?。”
这样的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但纪燎今日是一定要来?走一趟的。
谈家就像是个无底洞,索取到一点便会要得?更多。若是不能彻底堵住他们的嘴,只会被一双双鬼手扯入深渊。
待到冯若琳起身离开,谈风抬手邀请纪燎品茗,“这茶是上好的品类,纪先生不妨尝尝。”
问题解决了,他也?好松口气。
谈婕这一枝,恐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