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两年了,我也走出来了。何况人总要死的,再过个二三十年,就轮到我了,到时候不知道我女儿肯不肯接手我这个店。
他吐出一口淡白色的烟雾,缓缓道,「这地方,这些年变化太大了。」
「我之前让他别出去摆摊了,他还不乐意呢,说自己手艺好,老邻居都喜欢吃。什么好多年前有对学生小情侣,总是去光顾他的摊子,那男孩每个月还给他偷偷塞钱,让他在每次女孩去吃馄饨的时候多盖一勺肉馅。」
「我总嘲笑他自恋,但又不得不承认,他手艺确实好,我做不出来。」
「可惜啊,都回不去啦……」
我整个人僵在桌前,后面的话再也听不进去,直到老板有些慌乱地急声问我:
「诶,姑娘你怎么哭了?这抄手太辣了?不该啊,我调过辣椒面比例的……」
我抽了几张纸巾,狼狈地捂住脸,摇头说没事。
从饭馆里出来,我又回了老房子一趟。
那边已经拆得差不多了,地上只剩残留的砖块和木板。
分不清谁家是谁家。
这是俞晚星曾经用过的手机。
「备(」
「那么早就喜欢我了,你这个心口不一的骗子。」
我喝着酒,装作没发现自己通红的眼圈,和怎么都擦不尽的眼泪。
「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把谎话说得再漂亮一点。」
醉意上涌,我好像回到了十五年前。
十四岁的我和俞晚星弓着腰坐在矮桌前,骨汤冲开虾皮和紫菜,滚烫的肉馅盖在馄饨上,热雾掩盖一切。
我也因此没能看清,他始终望向我的眼神。
后来,余生几十年。
我再也没碰上那样的馄饨摊。
再也没有见过疾风骤雨的夜里,唯一仅有的一颗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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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