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为他,坠落凡尘。
而既然下来了,就别再想上去。
江无陵抬手,就着那样的姿势扣住了他的肩膀。
他很想让这个人只属于他。
但这个人偏偏最不喜欢的,就是由人掌控。
而他偏偏最喜欢他的这份不受控。
因为抓不住,摸不清,寻不到,而当他像丝蔓一样随风撩拨触碰时,最是动人。
“你身上好香。”抱着他的人轻动着鼻尖如此夸赞道,甚至在用鼻尖轻蹭着他的颈侧,似乎在其中寻觅一般。
“是因为熏香的缘故。”江无陵略微缩了缩脖子,在身上泛起的潮意中却有些躲避不能,“不曾想殿下竟如此急色。”
云珏停下了那轻嗅的动作,却是将人往上拥着抱的更紧了些,鼻尖直接蹭入里面笑道:“我知道你怕痒。”
怀中之人并不小只,可抱着却很舒服,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出汗的缘故,领口泛出的香气像是化开了的香薰油脂,不带丝毫刺鼻的气息,反而轻淡又细腻的隐藏在衣袍之下,让人想要去探寻。
江无陵喉间轻动,轻应一声,或许是初识情滋味的缘故,只是如此微痒,便让他的手指下意识收紧。
无奈的与抱着他的人分开,却在对上那使坏成功而略有得意的眸时,凑上去亲吻在了那总是浅笑的嘴角。
云珏垂眸,揽住了那因为松开而险些坠落之人,轻轻抚着他的背安抚着,吻上了那有些过艳的唇。
他没有撒谎,这个人真的很香,弥漫着一种让他觉得舒心和喜欢的味道。
衣袍整理,烛火亮起,江无陵倒了一杯凉茶用以平复唇色,云珏则在对着桌上已经凉透的膳食挑挑拣拣,将那些凉了也不会变的干硬的部分放在了江无陵面前的碗里。
“能从殿下这里分到食物,十八皇子应该会羡慕至极。”江无陵没有推拒,只是莫名想起了那位小皇子曾经说过的从九皇兄那里分到了一块点心的事。
“你难道不觉得从一个每天只能吃白粥苦药的人那里抢点心,是一件很过分的事吗?”云珏义正言辞道。
“的确很过分。”江无陵思索了一下,认可他的话。
如果是他日日粥水苦药,别说分点心了,恐怕看见人都会觉得烦。
“是吧。”云珏换了另外一双筷子夹了菜叹道,“还是宫里的御膳好吃。”
“殿下打算何时动手?”江无陵略吃了几块后问道。
“你愿意帮我?”云珏看向他笑道。
“仅限除掉皇帝。”江无陵开口道。
“这件事算是我拖你下水的。”云珏略微思索开口道。
他的病一直是江无陵探视的,而每每禀报上去皆是病重,元宁帝一时或许未曾想到这里,但他终归会想到。
“我既选择隐瞒,便知会有今日。”江无陵开口道,“此事倒不要紧,我若真想唬弄,自能唬弄过去,以帝王敏锐都察觉不到的东西,九殿下大能,唬弄一个奴才又算得了什么,顶多是无能。”
“你有何疑虑?”云珏看着他问道。
江无陵略微思忖,放下筷子看向他道:“殿下当真不介意父亲死于我手吗?”
他需要有这一重的确认,无论他如何谨慎小心,都会有暴露在他眼下的风险。
未来新君未定,但他需要确认这个人不会因为杀父之事而迁怒于他。
要不然,他就只能将知情之人尽数灭口了。
“不介意。”云珏直视着他的眼睛笑道,“他于我,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生而不养,弃之不顾,为父之心虽难以均分给每个孩子,但原身一次落水,便因体弱郁郁而终,只愿来生不复皇家子,如此便算是断了父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