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其实很简单的。”持弓之人朝他招手。
江无陵走了过去,站在了他让开的位置,那把弓被握着送到了他的面前,但当他握住时,那只手却没有移开,只是气息从身后靠近,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危险,箭羽被递给他,然后搭在了弦上。
手指交握轻扣,拉紧弓弦时指尖痛楚传来,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分明未看向他,却有耳边轻语提醒:“别看我,看前面。”
弓弦拉满,箭头直指。
“其实我们是殊途同归的。”那响在耳畔的声音温柔入骨,“若想攀登上天下至高之位,需先有天下。”
话语落尽,弓弦松开而指尖发麻,眼前之景震颤不已,箭头已扎靶心之上。
分明有风,江无陵却出了一身薄汗。
需先有天下。
若天下不稳,即便争的水深火热,最后也不过妄做他人嫁衣。
而这是齐云珏最终的目的。
身后气息轻退,交握的手指松开,江无陵生的肤白,然手指与那细腻如冰的手指比起来,却显得有些粗糙,像是破坏了那一丝完美的美感,但格外鲜明。
玉骨脆弱,看着易碎,实则手中握着天下。
“学的很快!”那恍若仙人的人带着笑意看他,像是在夸一个孩童。
让人触碰不到他的心中。
然云为其表,玉为其骨,他的殿下,名副其实。
令人……想要占为己有。
出身微贱之人,不可沾染金枝玉叶。
若他非要呢?
“要自己试试吗?”云珏看着那垂下眸尽掩其中情绪的人,将弓递了过去笑道。
“好。”江无陵接过了那把弓道。
弓倒不重,常年有事可忙,他的力气也不小,可开满弓。
但……箭羽飞出。
“脱靶,再来。”
“偏了些。”
“低了。”
“你是想射死我的画眉鸟吗?!”惊讶之声从身旁传来。
江无陵深吸了一口气道:“抱歉。”
这个东西,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以控制。
……
图明州之事直到最后也没有结果,即使那支要他命的弩箭被拿来反复研究,锦衣卫挨家挨户的搜捕,也没能寻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纵使图太傅连连上奏,元宁帝一段时间也为此事大发雷霆,忧心不已,可这事却不是随便能够找人顶上去的。
因为被抓捕者必须交代清是如何在那样的距离下将人射杀的。
“陛下,或许只是凑巧。”周子安小心宽慰。
“不是凑巧!”元宁帝却无法安然。
因为那涉及的远不是一个太傅之子那么简单,那么远的距离,即便他在宫城之中,也可能被人从高眺的城墙之上伏击,而他引以为傲的东厂和锦衣卫,却始终没有找寻到贼人的踪迹。
“陛下,出入宫禁的人已派人严加核查,贼子奸诈,必然是知道武器无法带入京城,才会在京郊射杀,陛下安心。”江无陵开口道。
元宁帝看向了他,面上虑色略有削减:“……还是要严加搜捕,绝对不能放过此事,此事你来办。”
“是,陛下。”江无陵行礼道。
元宁帝随意挥手,面色略有舒缓,周子安眸中微沉,弯腰时话语却是缓和:“陛下安心,可要回后宫去休息片刻,陛下近来睡得不好,奴才实在忧心。”
“朕去看看贵妃。”元宁帝终于想起了此事,也终于有了闲心。
宫防严禁,宫廷之中自那日春后,并未有皇帝所想的大事发生,但京中官员却有身死者。
下到九品吏目,上到三品户部侍郎,没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