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轻轻地走进夏玉娇的房间,在桌上放下一碗姜糖水。原本想给夏玉娇掖一下被子,却意外地看到了她湿湿的枕巾。
周氏仔细查看了夏玉娇的房间,却没有什么发现,她打算等夏玉娇醒过来之后,好好问一问女儿,到底为了什么事情,哭成这样。
周氏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夏玉娇的房间。
她出门后,夏玉娇睁开了眼睛。
周氏放下姜糖水的时候,她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最近这些天,夏玉娇一直睡得很不好。
很难入睡不说,睡着了也是做许多噩梦,而且最多能睡一个时辰,就又醒过来了。
此时,夏玉娇恨不得拿根绳子吊死自己。
母亲想必已经起了疑心。
但她又能对母亲说些什么呢?
那些事情,一开始就非她所愿;事到如今,她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可是金勇如今动静全无,似乎已经把那些花言巧语都忘了……莫非,上回来家,那家伙其实只是虚晃一枪,好稳住她,让她不要闹起来吗?
她不知道路在何方,可她也不想就这样去死。
也许,她只能沉默。
也罢,反正早晚都是个死。姑且拖一天,算一天吧!
……
下田干活儿的时候,夏老爷子看了看几个儿子,到底还是跟夏有贵说了一声:“我跟王里正打听过了,二郎没事,现在过得挺好的。听说上面还有人赏识他,提拔了他,给了个小官当呢。”
第062章 泪流满面
夏有贵一听,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啥?真的假的?二郎这小兔崽子,这是翅膀硬了啊,才刚当上个小官,竟然就忘了本了!”
夏老爷子气得手都有些发抖,抬起烟袋锅子,就“当”一下敲在了夏有贵的脑门上:“能不能有点当爹的样儿了?这事儿能怪二郎么?
那会子刚分了家没多久吧?
分家的时候,你娘可是给你们每个房头,都分了十两现银!
就算你们两口子都不怎么会过日子,抛费了些,隔三差五地买一顿酒肉,才能用掉几两银子?
你若是当真不舍得二郎去服役,这一两银子的代役钱,还能拿不出来?”
夏有贵一脸的委屈:
“爹你咋还带动手的呢?俺都这一把年纪了,也不说给俺留点面子!
二郎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俺那不是一时糊涂么……
再说了,你和我娘手里肯定还有钱,当时不也没说要帮二郎一把?你跟俺娘都舍得孙子,愣是那么眼睁睁地看着……
哎呦!哎呦!爹你咋又动上手了!哎呦!哎呦!疼!疼!
爹您轻点打!”
夏老爷子的烟袋锅子连续往夏有贵脑门上敲了好几下,夏有贵的话说了半截就被打得说不下去了。
但夏有贵还偏偏是个没眼色的,非得把这满肚子的委屈说清楚,非得把这一肚子的苦水都倒出来不可:“再者说了,就算俺没给二郎掏这个钱,他也不应该怨我!我可是他爹!”
夏老爷子这回是真的被夏有贵气炸了。
他把烟袋锅子往后腰上一别,脱了一只鞋,就冲着夏有贵的脸上,没头没脑地抽起了鞋底子:“你个不孝子,一天到晚地就知道惦记着我跟你娘那两个棺材本!
你是他爹?我还是你爹呢!
我今天非得打死你这个龟孙儿!”
夏老爷子在田里追着不成器的二儿子夏有贵打,打得夏有贵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抱头鼠窜的时候,姜氏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推开了周氏的门:“娘,我有个事儿,得跟您说一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