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们此时身在何处,是不是凶多吉少,会不会已经殉国了……
他哀伤地垂下眼帘,过了片刻,忽然仿佛想起了什么,急急地伸手入怀,上上下下摸了个遍。
坏了!
自己身上的东西都哪去了?怎么就只剩下这一身衣裳了?竟然连斗篷都被人剥了去!
这北关镇的小贼,也太猖狂了吧?!
他第一时间把手伸到怀里摸了摸,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钱袋和酒囊都不见了。
但这还是小事。
最关键的是,那个他费尽了心机,在西京跟大楚的官员们周旋了几个月,甚至不惜暴露了两个暗探的据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那个油纸包,已经不知去向。
那不起眼的油纸包里,装着的是大楚朝廷在界岭山一带的布防图。
因为这东西实在太过重要,他就没敢让别人拿着,一直都是亲自贴身收着的。特么的现在东西没了,想找个人甩锅,都甩不出去了!
他得手的当天晚上,身份就暴露了。
大楚的人追他实在追得紧,尤其是锦衣卫的那帮老狗,鼻子灵得很!撵得他东走西蹿,一直没倒出空来,把那东西誊抄一遍。
原本他是想着,自己都拿到了原件了,何必再誊抄?
然而此时此刻,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却在小阴沟里翻了船!
那浣花楼里,竟然有官军的眼线!
还有那个唱曲的小婊子,竟然一边满脸地浓情蜜意,一边给他的酒水里下药!
若不是他为人警醒,药力刚一发散开,他就察觉了不对,一刀砍了那贱人,当机立断跳窗逃了,还顺便放了一把火……
这会儿,自己怕是已经虎落平阳,被锁在囚牢里了!
他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丢了此行最重要的东西,又浑身上下连一个铜子都不剩,这不是虎落平阳,又是什么呢?
若是这北关镇的衙门动作快些,他的画像,这会儿怕是已经挂在城门口了。
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却不愿就此认输。
自己若是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了,皇兄多半会小题大做,申饬自己办砸了差事、折损了在大楚的基业,说不定要借机发配自己去宁古塔放羊呢!
不,绝对不能就这样回去!
转念一想,不管是什么人偷了自己的东西,想必是要出手换钱的。
那么,只要安排充足的人手,到当铺之类的地方守株待兔,迟早能把这个小贼揪出来!
到时候,自己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咬牙切齿地下定了决心,打算长期潜伏,直到把那坏了他大事的小贼抓到为止。
扫了一眼巷子两端,他选了没有灯光的那一侧,活动了两下依然有几分麻木的手脚,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巷道长长的暗影里。
……
夏稻花此时,已经跟夏家人汇合了。
除了大房一家子,所有人都在。
夏稻花是失散的孩子们之中,最后一个被找回来的。
姜氏一见到夏稻花,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一把就死死地抓住了夏稻花的手臂,连连在她背上狠劲儿打了好几下。一边打,一边哭,一边骂:“你这死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跑到哪里去了?你这是要吓死我不成……”
骂着骂着,已经泣不成声。
夏稻花尴尬地看着姜氏真情流露,自己也有几分动容。
但面对姜氏的质问,她却只能沉默以对。
毕竟再怎么感动,她也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姜氏一脸坦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