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被路过的好心人救了起来。
只是表弟吃了这样一场惊吓,又在冰水里浸了那么久,身子骨自然禁受不住。虽说喝了一大碗熬得浓浓的姜汤,但当天夜里,还是发起了高烧。
我表弟这一病,我舅舅和舅母急坏了,连着请了好几个大夫,银子像流水一样淌出去,苦药汤子也不知给表弟灌下去了多少,只是不见好。
眼见表弟这病一直不见好,人也越来越瘦,整日昏昏沉沉地躺在炕上,老两口儿特意去了黄桃村,求了胡半仙。
胡半仙给驱了邪祟,之后说,光驱邪不够,还得要冲冲喜才会好。
我们给表弟选了坟茔地,还置办了上好的棺木,拿上好的织锦青缎子,做了装老衣裳。
但表弟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始终起不来炕。
到后来,就吃不下饭了,这几天更是连粥水都吃不进。
甚至连那苦药汤子,都灌不进去了。
整个人瘦得,就剩下一副皮包着几根骨头,那叫一个可怜!”
说到这里,谢家老两口儿的哭声都猛地大了起来。
一直等他们的激动劲儿稍微平复了些,那年轻人才继续说了下去:“表弟病得这样重,眼见着是不成了,我们家就觉得,该把这婚事给他办了。
毕竟这冲喜的事项里头,就只剩下这一件没有做了。
这一冲喜,表弟说不定就好了!”
年轻人道明来意的时候,谢家老两口儿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谢家老太太就只顾着牢牢地扯住了周氏,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拿周氏的袖子擦自己的眼泪鼻涕。
谢家老爷子也一直死劲儿抓着夏老爷子的胳膊不放手,只一声接一声地“唉”、“唉”,“唉”个没完没了。
老两口又生气又无奈。
这老谢家,可真是给他们出了个大难题。
若是他们拒绝冲喜,那就是背信弃义、见死不救。可若是他们答应冲喜,那就是把亲闺女往火坑里推!
老两口儿都是十分疼爱孩子的。
见到谢家老两口儿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老两口儿说不出直截了当地拒绝的话。
可若要答应,这等坑害女儿的话,他们同样说不出口。
看着老两口儿左右为难的模样,谢家那个年轻人说道:“这婚事毕竟是我表弟和表弟妹之间的事,行不行的,总得问问我表弟妹的想法。嫁是不嫁,让我表弟妹说句话吧!”
夏老爷子和周氏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这是见自己没有表态,开始逼迫玉娇了么?
夏玉娇脸色痛苦不堪,泪水顺着两颊滚滚而落。她把眼睛一闭、牙关一咬、一脸决绝,就要张嘴说话。
夏稻花眼疾手快,抄起桌上一个缓出了一层白霜的冻柿子,“噗”一下,就塞进了夏玉娇半张的嘴里。
夏玉娇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凉和甜润给吓了一跳,已经到了嘴边的“我”字,都被噎在了嗓子眼儿里,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呜呜了几声。
众人的目光,一瞬间“唰”地一下,集中到了夏稻花脸上。
夏稻花一脸懵懂地问: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这位哥哥,你表弟生了病,你为什么不带他看医生,反而要给他冲喜呢?
你其实不是真想治好他吧?
不然,明知道他这个病不好治,你为什么不去找王太医?
你看看我这个后脑勺,破了这么大一个洞,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当时人都说我马上就要死了。
结果,我爷奶把我送到普济堂,人家普济堂的王太医就把我救活了。
我们家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