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没啥大事儿,她就搁这跟我大惊小怪的,看我怎么收拾她!”
周氏又理了理衣襟,扯平几处褶皱,才皱着眉毛,喊了夏稻花进屋:“稻花!你这是搁当院号丧呢?有啥话不能好好说?麻溜滴给我滚进来!”
夏稻花连滚带爬地扑进了屋子里,一头扎进老太太周氏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的伤心是假的,但眼泪却是真的,噼里啪啦地一个劲儿往下掉,把老太太周氏的衣襟都给沾湿了一大片。
无他,为了演得逼真,夏稻花在进屋之前,已经眼疾手快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坨绿芥末。
这一口绿芥末下去,她不但眼睛和鼻头都红了,眼泪也“唰”一下就下来了。
要是一口不够,她还可以继续塞。
老太太周氏很少见到夏稻花哭。
摔破头之前,夏稻花是个避猫鼠的性子,能溜边就溜边,从来都不愿意惹人注意,抹眼泪往往也是背着人偷偷哭;摔破头之后,夏稻花倒是不像避猫鼠了,也不爱流眼泪了。
周氏记得,自打夏稻花伤好了以后,自己几乎就没见她哭过。
但她倒是依然喜欢溜边儿,不爱凑热闹,虽然总是被热闹找上门来……
周氏想着,不由得就觉得自己心里有数了。
这孩子八成是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大房一家子,莫非是没给她撑腰?
可是看她刚才喊着大房一家子的时候,那个伤心地模样,莫非是大房出了什么事儿了?
按说,她们姐妹俩是刘氏给接走的,那她们姐妹俩回家来,也得是刘氏或者大房的什么人,把她俩送回来啊!
想到这里,周氏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她一瞬间,就想到了好几种可能。
紧接着,梨花也走了进来。
听着夏稻花的哭喊,梨花的鼻子也有些酸酸的,眼睛也有些红红的。
梨花的鼻子眼睛和芥末没关系。
她是想到自己差点被大房算计,忍不住有几分伤心。
虽然梨花知道,大房一家子,基本上没把自家人当亲人。
但她只以为,大房以后发达了,大哥中举了,会把分家后的兄弟们当成累赘一脚踹开;而不是像爷奶想得那样,提携几个兄弟一起发财。
梨花万万没想到,大房的人性竟然凉薄至此,阴损狠毒至此。
梨花越想越觉得,爹和娘往日里的善良宽厚,都喂了狗。之前被愤怒压过的委屈,悄然涌上了心头。
见到两个不爱哭的孙女,都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周氏彻底不淡定了。
“梨花,稻花,你俩咋回来了?你们大伯娘咋没送你们回来?你们大伯家出啥事儿了?还是你俩淘气了?”
周氏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夏老爷子虽然没说什么,也关切地看了过来。
夏稻花抽抽噎噎地说道:“大、大伯家,出、出事了。”
周氏急了,一把抓住了夏稻花的胳膊:“你大伯家出啥事了?”
夏稻花龇牙咧嘴:“疼!疼!奶你撒手!我好疼!”
周氏的手劲儿的确不小,情急之下也确实手重了些,但远远没到夏稻花表现出来的疼痛程度。
她纯粹是戏精上身了。
自从打定了主意,要回来抢先告状开始,夏稻花就有些戏精上身。
这会儿,她这样一嚷嚷,周氏只好撒开了她的手臂:“那你快点说!别只顾着哭!磨磨蹭蹭的,平白让人心里着急!”
夏稻花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抽噎了两声:“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见周氏又要着急,夏稻花干脆利落地抛出答案,这答案说得不清不楚,却像个炸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