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罢给门栓上保险, 这才?走进房间。喻泽川站在外?面气得一噎,重重锤了一下门, 只好捡起地上的购物袋回了家。

阳台的那盆紫色藿香蓟静静摆在落地窗前,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神秘。

喻泽川开灯走过去,对于陆延刚才?近乎调戏的一番话仍有些心气未平,他脸色阴沉,正准备把这盆花丢进垃圾桶,然而伸手一碰,却触碰到干枯发脆的叶片,这才?发现花朵已经枯死了。

这盆藿香蓟实在开得默默无闻,花朵不过黄豆般大小,拥拥挤挤凑在一堆,花瓣有些像雏菊,又?有些像毛球,隐入浓密的叶片,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喻泽川一次都没给它浇过水,一次都没让它真?正见过太阳,现在终于想起来丢弃,却发现这盆花早已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静静枯死。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无措。

就像做错了什?么事,就像辜负了谁的好意。

喻泽川下意识起身去厨房接水,飞快回到花盆边倒了进去,以一种笨拙而又?毫无章法的举动试探挽救什?么,然而直到里面的水多到已经溢出来,这盆花还是?死气沉沉的模样。

甚至掉了一片叶子。

喻泽川无意识抿起了唇。他亲眼?看见一滩黄褐色混着泥土的水从花盆底下的孔洞缓缓溢出,弄脏了浅灰色的瓷砖地,终于意识到这盆花可能?真?的死了。

一墙之隔,正在监听的陆延忽然感觉自己耳朵进了水,耳机里传来一阵刺啦的炸耳声响。他触电般从床上坐起身,连忙把耳机摘了下来,眉头紧皱,低声自言自语道?:“喻泽川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这个猜想有些可怕,很可能?直接关系到陆延是?怎么死的。

陆延试探性重新戴上了耳机,但这次没有传来任何异样声响,安静得令人不适。他心中不安,几乎现在就想冲去隔壁看看情况,但理智还是?制止了他的冲动。

雨停之后,一轮皎洁的月亮出现在了云层后方,梧桐树又?落一地枯叶,今天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喻泽川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他蜷缩在沙发上,懒懒垂下眼?皮,目光总是?不自觉飘向窗台那盆枯死的花,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收到别人给予的好意。

在绝望中浸没太久果然是?一件可怕的事,任何一点星火对他来说都是?炙热烫手的。

喻泽川闭上眼?,决定天亮之后就把花丢掉,枯死的东西不应该再留下。

翌日清早,喻泽川找了一个塑料袋将那盆花装进去准备下楼丢掉,结果没想到一开门就险些撞到人,因为对方的靠近,淡淡的洗衣液香味一下子充斥鼻腔,头顶响起了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咦,是?你呀,好巧。”

喻泽川抬头,却见是?陆延,他想起自己袋子里枯萎的花,心中莫名一突,下意识藏到身后,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好巧。”

他破天荒回应了一句,尽管还是?那种冷冰冰的语调。

陆延守株待兔蹲了喻泽川一早上,总算逮到了。他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对方手中的黑色垃圾袋形状有些奇怪,看起来沉甸甸的,心中一突,猜到了什?么。

喻泽川为什?么无缘无故要丢掉这盆花?

陆延心里更?发毛了。他微微垂眸,试图从喻泽川的脸上观察出一些端倪,然而因为对方戴着口罩,实在看不出来什?么。

陆延笑?了笑?,试探性问道?:“你下楼丢垃圾吗?”

喻泽川莫名不想让陆延知道?自己养死了那盆花,眉头紧皱,敷衍“嗯”了一声。

他语罢飞快擦过陆延肩膀,走到外?间按下了电梯键,却没想到身后的男子长腿一迈,直接跟了过来,露在口罩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