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尽了这辈子最难听的脏话, 然而因为太久没吃饭,嗓子都喊破了,力?气也没了,从破口大骂到跪地痛哭不过两个小时而已。

西弗莱哀哀戚戚道:“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害爷爷的,我们毕竟是亲兄弟,给我一个机会,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不求别的,我只想?亲口给爷爷道歉,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监控画面里?,西弗莱哭得撕心裂肺,如果忽略他前面不堪入耳的诅咒痛骂,看起来倒真有几?分情真意切。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凝视着屏幕,琥珀色的眼眸在屏幕光影下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蓝,片刻后,他看够了戏,终于从椅子上懒懒起身,戴好军帽去了负二楼。

“哒……哒……”

因为监狱格外寂静的缘故,任何?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能被?无限放大,西弗莱敏锐听出这是军靴落地的声音,瞬间拖着伤腿从地上爬了起来,激动喊道:“路德维希!是你?吗?!哥哥,哥哥,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知道错了!”

四周太黑,西弗莱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他只感觉那道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自己面前缓缓停住了,“啪”的一声响,头?顶亮起了一盏照明灯,光线微弱,却?险些把西弗莱的眼睛刺瞎。

“啊!!”

西弗莱捂着眼睛痛叫一声,踉跄倒在了地上,他艰难睁开眼睛适应光线,却?见牢门外间站着一抹熟悉的军装身影,对方?眼眸半掀,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打出一片蝶翼般的阴影,下颌瘦削,紧紧皱起的眉头?在灯光下无所遁形,语气却?是轻描淡写的:

“嘘,很吵。”

西弗莱刚才还拼了命想?出去,现?在一看见路德维希那张脸,忽然什么话都憋不出来了。他捂着化脓发肿的膝盖,额头?冷汗涔涔:“路德维希……放过我吧……你?忘了吗,我们是亲兄弟啊……”

路德维希用指纹打开牢门,迈步走了进去,他闻到空气中飘散的伤口腐臭味,面色没有丝毫起伏:“西弗莱,我当?然没忘记我们是亲兄弟,否则我今天怎么会过来呢?”

西弗莱闻言心中一喜,连滚带爬跑了过去,手腕上的银铐哗啦作响:“你?愿意放过我了是不是?你?真的肯放过我了是不是?”

路德维希不语,看起来似乎是默认了。

西弗莱经过这段时间的关押,脑子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状态,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顾不得化脓的右腿,踉踉跄跄起身就往外走,但没想?到身后忽然袭来一阵劲风,整个人被?重重掀翻在地。

“砰!”

一声闷响,尘埃四溅。

西弗莱痛哼一声,带着手铐的双手被?一只黑色的军靴牢牢踩住,再往上看去,是路德维希那张居高临下的脸,对方?缓缓倾身蹲下,微不可察挑了挑眉,似乎是想?不明白西弗莱怎么会这么天真。

“放了你??”

路德维希似笑非笑反问道:“我放了你?,谁来放过我和安珀呢?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的心中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因为西弗莱的脑袋真的光洁平滑,丝毫没有中枪的迹象,他当?初的那一枪明明正中眉心,对方?居然又活生生回到了帝都。

西弗莱也发现?自己有些天真了,他剧烈挣扎起来,脸色难看地质问道:“路德维希!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就算我想?害爷爷,也只是未遂而已,法庭根本不会判得多严重!”

他行恶事的时候高举屠刀,如今惩罚降临,却?想?起了法律与公正。

路德维希没有言语,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注射器,他按住西弗莱的右手,将冰凉的液体缓缓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