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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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君年却道:“风陵王,这?世间除了?肝胆相照的好友,也有令我满心敬佩的仇敌。”

“我生而为臣,亦有凌霄之志,昔年辅佐巫云国君,也曾渴望名留青史,助他一统天下,怎奈君主昏庸,我一生都信错了?人,从此一步错,步步错……”

“你父亲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将十二洲收入掌中?的皇帝,我虽恨他,他却比这?世间大多?数人都值得我的一跪。我当?年无数次想过,倘若我非巫云人,而是仙灵臣,下场会不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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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臣没?有跟对?明君,明君未有谋臣,都使人错憾终生,帝君对?商君年万分忌惮,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敬服。

直到今日?灵前,陆延才终于知道商君年藏了?多?年的心事。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辈子已然活到了?头,再?去想另外一种?结果也只是徒增烦恼,或许来世结果会不一样吧……”

商君年的腿疾日?益严重,连弯下来都困难,并不能久跪,陆延见状从蒲团上起身,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你针灸的时辰到了?,约摸太医一会儿就过来了?,我先送你回房。”

他语罢微微弯腰,直接将人抱起来朝着寝屋走去,路过的仆役都见怪不怪。这?段时日?无论?发生多?少事,陆延总会抽出时间关注商君年的病情,对?方好像成了?他唯一在森*晚*整*理乎的人。

尽管那些仆役都觉得这?种?情愫来得毫无缘由?,毕竟在此之前,他们一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一人囚于刑狱不见天日?,像两条从未交集的线。

商君年看不透陆延,他任由?对?方将自己抱进屋内,这?种?亲密的动作就像慢性毒药一样悄无声?息渗透进他们的生活,俨然成了?一种?习惯。

商君年冷不丁开口问道:“他们攻入仙灵后,你可?曾想过自己的下场?”

陆延俯身将他放在床榻边,自己也掀起衣袍落座,思考片刻才道:“抽筋剥皮,枭首示众?”

商君年不懂陆延为什么如此平静,他漆黑的眼眸盯着对?方,似乎想看透他的心,皱眉问道:“你不怕死?!”

陆延偏头看向白雪茫茫的窗外,笑着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我已经死了?。”

太医前来给商君年请脉,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懈过,他抽出银针徐徐刺入商君年腿部,缓解寒气所带来的疼痛,却仍是杯水车薪。

陆延中?途有事出去了?一趟,屋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商君年望着太医苍白的鬓发,闭目哑声?道:“我近日?总觉五脏疼痛,灌了?药也不见效。”

太医不敢看他的眼睛:“公子五脏受损,觉得疼痛许是冬日?寒气入肺的缘故,回头老夫开一剂温补的方子,或可?缓解一二。”

商君年没?忍住低咳了?几声?,喉间又涌上腥甜,被他强压了?下去:“风陵王不在,你实话告诉我,还剩多?少时日??”

空气因为他的这?句话静了?一静。

太医往门外瞥了?眼,见确实没?有陆延的身影,这?才大着胆子道:“若以天材地宝养着,或可?至明年初春。”

商君年一怔,竟是只剩三?个月不到了?么?

“我如今苟延残喘,下不了?地,吹不得风,就算活十年百年也是废人,可?否给我开些药,喝了?能像个正常人,哪怕只能活上三?日?也是好的。”

太医听出他的潜台词,心中?暗自吃惊:“有是有,只是此药恐伤寿元,若有两个月的命,喝完便只剩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