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书!救书啊!!”

帝君也是一惊,连忙命小太监捞书,偏陆延故意挡在旁边,不消片刻时间《登仙经》就烧得七七八八,只剩几张焦黑的封页。

小太监用托盘呈上?去,帝君一拿,纸就碎成了黑色的齑粉。他痛心不已,看向陆延的目光都有些?暗恼,若不是顾及着场合不对,只怕现在已经一脚踹了过去。

“老三,你无缘无故为何将此书扔入炉中焚烧?!”

帝君觉得陆延如果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能把这个蠢货儿子打得哭爹叫娘。

余者也纷纷捶胸顿足道?:“此物虽归殿下所有,但?殿下若不想要,大可转赠他人,何必毁此至宝?!真是痛煞我心!”

面对众人的不解和痛心,陆延倒显得处变不惊,他先是对帝君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对众人解释道?:

“诸位,人尽皆知《登仙经》有奇效,却需生?挖他人内丹,供己修行,故而名声褒贬不一,有人称其神物,有人称其妖邪。”

“此物若落凡人之手便罢,想来也不过当柴烧去,倘若落入王权贵族之手,只恐高位者心智被迷,肆意挖取旁人内丹修炼,便成百祸之源。”

陆延语罢笑了笑,将手伸至金丝炭炉上?方,指尖被火光映得犹如美玉雕成,数不清的纸张灰烬飞向半空,又被他用内力?敛住,重新?落入火苗之中,犹如封住一团恶念:

“天下剑道?,各凭悟性,闻鸡起?舞,夙兴夜寐,本?就不该寻求捷径。倘若此邪法一出,众人效仿,无人潜心修炼,恐怕剑道?毁矣。”

“本?王今日得此剑谱,乃平生?之幸,却恐自?己凡胎□□,心志不坚,故而付之一炬,绝了心中歪念,还望勿怪。”

陆延语罢对着在座宾客长施一礼,目光清明,竟与从前判若两?人:

“愿诸位高贤,持手中剑,寻心中道?。”

他哪里?是要绝了自?己的歪念,分明是要绝了这些?人的歪念。

帝君听了陆延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缓缓倒入龙椅,发出一声喟然长叹。他身为十二洲的君主,在高位上?坐久了,竟越活越回去,还不如陆延看得通透。

台下众人不乏剑道?高手,有人对《登仙经》趋之若鹜,自?然也有人嗤之以鼻,听闻此番话不由得暗自?沉思,似有顿悟。

玄国师望着大殿中间那名风采难描的绯袍男子,心念一动,莫名想起?了自?己临行前,国君卧在病榻上?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旁人虽视《登仙经》为至宝,朕却视其为洪水猛兽,天水空有宝地,无自?保之力?,便如幼童抱金行于闹市,早晚引来杀身之祸。你将此物带去献给帝君,倘若能将无忧太子换回,也算物尽其用。”

天水乃四国最富,兵力?却最弱,但?能在乱世之中屹立不倒,可见国君手腕不俗。

玄鸿一直认为东郦国君太过隐忍,巫云国君太过昏庸,仙灵帝君空有一统天下的本?领,却生?了三个不成器的儿子,南浔王鲁莽无脑,姑胥王柔奸成性,风陵王更不必说,都不能称为一个正常人,说畜生?都抬举了他。

将来帝君百年归土,天水是最有望崛起?的,却没想到,却没想到……

玄国师心想,苍天若怜仙灵,这天下或许还要在那名男子的手中再续上?一百年。他一向信命,直觉也够准,赵玉晰提出的合作?,只怕不能应下。

宴会结束,众人散去,表面上?是宾主尽欢,暗地里?想什么?却不知道?了。帝君原打算召陆延问问他那一手深藏不露的剑招是从何处学来,但?想起?还要与使臣私下会谈,只得暂时搁置,打算容后再问。

商君年和陆延一起?走出大殿,下方是百级台阶,夜色之中,皇城巍巍,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