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古板、固执,坚持汉汉通婚也并不是对中原有多向往,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巩固他们在鞑靼的地位。下官这里所说的地位并不是指汉人在鞑靼地位高,相反,在二十年前,汉人在漠北的地位只比战俘高高一点。”
康宁挑眉,这种说法倒是在她意料之外,但听下来偏偏理得通还更为可信。
“下官的祖父曾说过,赵、黎、吴三个家族的做法相当于中原的氏族,以联姻的方式把三个小家族发展成一个大家族,共同进退,抵御鞑靼人的欺恶。前期的确是达到了这个目的,他们祖辈也尝到了甜头,就越发坚持这个传统。但这种口口相传的观念极易在中途发生改变,后来就演变成以不与鞑靼人交往为荣。到了上一代,没见过世面,没读过书的人纂写族规来约束族人,现在他们行事冷漠又尖刻,没人愿意搭理他们。”
“可汗竟也允许他们在鞑靼如此行事?”康宁问。
“所以下官才说可笑啊,他们十分追捧可汗,可汗的政令在他们三个家族里极易实施。”戚先生不屑地笑笑,“您猜他们的家谱族规是哪种文字?”
“鞑靼的?”
“的确。”戚先生对赵、黎、吴三个家族的行事极为鄙夷,欺下媚上,剥削族内子弟的婚事和自由来满足上位者的贪欲。
“难怪……”康宁得以解惑,也放下了收赵、黎、吴三个家族为自己所用的想法。
“今天谢过先生了,晚上留府上用膳吧。”康宁挽留道。
戚先生想了一瞬,应了。
塔拉往出走的时候正好迎上了两人,他诧异道:“你俩怎么碰到一起了?”
“戚先生是来找你的,我顺便问了他一些事。”康宁走过去挽住他,发现他换了衣袍,暗笑道:“先生找你来是确认明天能不能按计划上山打猎,我留他在府上用晚膳。”
塔拉偏头瞟了戚伯隅一眼,诧异于他应下了,“行吧,晚上一起用膳。”
戚先生见夫妻两人情意绵绵,他识趣告退去了后院看丫鬟们做洗衣豆。
“你想不想去打猎?”塔拉拥着康宁,试图想把她朝屋里带。
“去肯定是想去的,就是怕给你拖后腿。”康宁挥开他的胳膊,疾步走进大堂,把门帘高高掀起,坐在外人站院内可以看见的地方。
“那便去,累了小王背着你走。”塔拉欣欣然蹲在康宁身边,仰头坏笑道:“但小王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付出了劳力就要收取报酬。”
“不去了。”康宁反悔。
“旁的也不缺。”塔拉像是没听到她的话,顾自道:“之前一个女学生送小王一本避火图,本王疑心她存心勾引我,小王家里有美娇娘,哪看得上外面的野花野草,十分坚定地赶走了她。”塔拉环住她的腰,低下身段央求道:“但难免被勾起了一身火,公主念在本王忠贞守身的份上,还请帮帮我。”
真是一出好戏,康宁鼓掌,这人不写话本子真是可惜了,一出接一出,完美演绎了倒打一耙和胡编乱造,一套接一套,目的确实很鲜明。
“但本宫见你换了身衣袍,怕是不如台吉说的那般忠贞不二吧?”康宁掐住塔拉的下巴,逼问道:“驸马莫不是欺骗了本宫?”
“是不是欺瞒得公主亲自检查,今夜臣愿在铜镜前袒露自身,还望公主还臣公道。”塔拉斟酌再三,想到明天要进山,委屈自己只选了一个姿势。
康宁欣然应战,还承诺说她若是冤枉人了,就颁块牌匾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