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见得,她在这里生活,最离不开的就是生活条件。”二皇子瞥了塔拉一眼,到底没说难听的话,只是含糊道:“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漠北也不见得是个风平浪静的场所,只不过比起在大康的日子,康宁有了后退的余地。而他们这些爵位封地都拿捏在皇帝手中的皇子,走错一步就再也没了翻身的机会。
落日沉入云霏,草原上口哨声四起,牲畜归集,奔波的牧民回毡包吃饭。
往回走的路上,康宁见背着弓箭的一行壮汉牵着马往外围走,马背上绑了两个羊油浸透的火把,她问塔拉:“天黑了,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巡逻,夜间有狼偷袭牲畜群。”塔拉冲跟他打招呼的牧民点头,回首对康宁说:“小部落愿意归顺鞑靼,冲的就是军队保护,若是没兵将巡逻,牧民夜里还要睡在牲畜群里守着。有那睡得沉的,羊被咬死一群他才被惊醒,还有那倒霉的,羊没被咬死,他被狼咬死拖走了。”
看康宁惊讶,塔拉笑着给她讲解:“狼是个小心眼的东西,它们特别记仇,如果白天有人跟它们正面发生冲突了,它气不过,夜里会专门循着味找过来报仇。”
“白天还有狼啊?”康宁心惊,讷讷道:“真可怕。”
“地上有狼有豹,天上有鹰有隼。”塔拉没隐瞒,但也宽解她说:“别害怕,白天到处都是人,它们也不敢出来。”
提起鹰,塔拉本还想说下她送他的一对鹰,但见天色已经暗了,立马咽下到嘴的话,不仅如此,此后的路上康宁再起什么话题,都被他嗯嗯呃呃地给敷衍下去。
“可算回来了。”他喜叹,走进王帐,长臂一挥,大声道:“上水。”
“一起洗?”浴桶的水兑好,塔拉不怎么抱希望地征询。果然,公主殿下斜睨了一眼,理都不理他。
康宁洗了头发出来,塔拉挥走来抬水的两位嬷嬷,很是省事地说:“我用公主洗完的水泡泡就行了。”
“缺你那桶水了?”康宁擦头发的手一顿,让郭嬷嬷跟李嬷嬷去小毡包里抬水出去倒了。
“草原上的水都是很珍贵的,再说你浑身香喷喷的,洗澡水能脏哪里去?我又不嫌弃。”塔拉又开始不正经,实际上他是怕麻烦,倒水担水又抬水,他又要等好长时间。
“不用倒,以后本王就用公主的洗澡水了。”他赶走两个嬷嬷,临要出门时对康宁眨眼道:“公主要是心疼臣用二道水,下次可邀臣共浴,臣是非常乐意伺候您沐浴的。”
帐里只剩两人,合葵看眼铜镜里眼含水意的公主,心想三公主可真能耐,在大康时有齐世子上赶着逗她开心,来到漠北,这个没见过几面的驸马也是个嘴贫爱闹的。
“今晚没吃饱啊?”塔拉难耐地瞪着坐他身上的人,见她都使不上力了还坚持双臂环熊,坏笑道:“要不我帮公主掌着,不让它乱跳。”
不行,这比骑马可累多了,康宁坚持不住了,见身下的人眼化为利刃在她身上逡巡,嘴上不服输道:“给你个服侍本宫的机会。”
塔拉被她磨蹭的要起火了,也不起身,就着叠合的姿势掐着她的腰动作,用头蹭开了她的手,含含糊糊地调侃:“在马车上公主要能这么痛快不就没这回事了。”
如此又过了两日,康宁坐上马车,带上她的嫁妆上路往北走。商队都在这几天把货卖干净了,他们就不再跟着公主的车队走。没了他们的牵绊,一千亲卫也骑了从牧场借来的马,不过两天的时间,康宁坐在马车里看见不儿罕山。
走进还散发着木质清香的小楼,康宁总算找到了一丝熟悉感,住在占地不小的王帐里,她总觉得是露天在野外,没有安全感,也产生不了归属感。
“多谢诸位这一年多的劳累,也辛苦诸位了。”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