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束缚突然松了开来,窒息感也随之消失,齐御被力道推得后退两步,耳鸣中他听到温黎一句:“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齐御看着温黎离去的背影,绝望地笑了。
他遗憾没能死在温黎的手里。
他拿出为自己准备好的手枪,子弹已经上膛,他将枪口抵上自己的太阳穴,满脸死寂。
没有她,他活着只有痛苦。
他不舍地注视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身影,还在贪恋这最后的两眼,他要将这身影牢牢刻印在心里,不然他担心下辈子自己会认不出她。
“阿黎。”
轻又缓的一声,这是他最后一次叫她。
“别忘了我。”
求你了。
当那道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再也无法看到时,一秒也不想多活的齐御决然扣动了扳机。
二十多年里所有好的不好的都到此为止。
一声枪响,回荡在室内。
温黎脚步猛然一顿,整个人滞在楼梯间。
清晰的倒地声让她难以置信地收缩瞳孔。
医院、
经过十来个小时后,一切抢救终于停止。
温黎一身无菌服从抢救室走出来,她有些疲惫地去到外面的休息椅上坐下,手机被齐御收走没来得及拿回的她问路过的护士借手机。
然后给国内的陆西枭打去电话……
一个星期后,捡回条命的齐御脱离生命危险,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人还昏迷着。
温黎站在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的齐御,她没什么表情地问身后的人:“人在昏迷的状态下,记忆能洗掉吗?”
她身后的人是齐御当时找来想要洗掉她记忆的那只团队的负责人,负责人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警惕中带有小心翼翼,说:“可以。”
温黎:“洗掉后还会有恢复的可能性吗?”
负责人:“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温黎:“想办法去掉那百分之一。”
齐御在昏迷了整整一个月后醒来。
又过了两天。
“Lukas,好消息。”护士推着轮椅进到病房,对坐在病床上望着窗户外面发呆的东方男子说着德语:“医生说你今天可以出去外面。”
病床上的人听不懂,配合着护士坐到了轮椅上,被推出住院部,来到了后面的公园。
沐浴在阳光下,他忍不住呼吸新鲜空气。
护士摘下一朵黄色的野生小雏菊送给他。
他拿在手里,空白的世界多了抹色彩,他笑了笑,眼里的迷茫和不安消散了那么些许。
他像个初学者,喃喃一句:“Lu…kas?”
这是护士对着他说的最多的一句。
“没错。”护士对着他清晰地念了两遍,叫他:“Lukas。”护士指指他:“你的名字。”
即便他听不懂,护士还是告诉他:“这是光明、明亮的意思,你的名字寓意很好呢。”
之后,Lukas从医生和护士那儿得知自己出了意外做了手术失去了记忆,他还从医生那儿拿到了自己的证件,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出院后,他自己找回了家。他家在热闹的街道上,不大,但很温馨,家里还有只聪明的白色小狗在等他,房子外的街道干净漂亮,街道两边种满了各种鲜艳的花,安逸且舒适。
之后他又寻求了警察的帮助,拿到了自己移民时记录的详细信息,得知了自己原来是个孤儿,几个月前移民到这里,还得知自己新开了一家咖啡店,很快就要正式营业了……
在拼拼凑凑后,他知道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