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进了他的大手里,牵住了他。她柔软的指腹蹭蹭他手背上凸起的血管,他手发烫,还没退烧。

就这么看了他十几分钟,身体接近极限的温黎在他身边躺下了,这半个多月里她和陆西枭一样没沾过床,都是在找人途中的车上睡。

“景元……”

陆西枭做噩梦了,梦到陆景元为了逃脱人贩子的魔爪在黑夜里害怕地狂奔,周遭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那黑暗仿佛随时都要将那小小的身影吞噬掉,他浑身脏兮兮的,光着鲜血淋漓的脚一边跑一边害怕地喊着小爷爷。

他就那么一直跑,一直跑。

没有人帮他,没有人救他。

“小爷爷……”

“小爷爷……”

陆景元恐惧的喊声在不断击溃着陆西枭。

“景元……”

陆景元最终还是没能跑掉,他被人贩子抓住,锁在狗笼里,被虐待得体无完肤,人贩子残忍地挖掉他的双眼,砍断他的手脚,将他扔在大街上乞讨,他坐在人来人往的街边,身下漫开大片鲜血,睁着空洞洞的双眼看自己……

“景元!”

陆西枭被吓醒过来,浑身被冷汗浸湿,手脚脱力发软,他瞪着天花板大口呼吸,不敢去回想梦里的场景,恐惧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深陷惊恐中的他感知迟钝,好一会儿才发现身旁还躺着个人,转头看到背对他的温黎。

一秒、两秒,反应过来的陆西枭不假思索地一转身,伸手从后面将人搂进了怀里,感觉到她被自己弄醒,陆西枭装不知道她醒来并不再克制地将人抱得更紧,额头抵在温黎脑后。

抱着她,他过快的心跳慢慢慢下来。

温黎静静看着前方,装作没有醒来。

他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她感受到他狂乱跳动的心脏和近乎凝实的恐慌,确定他应该是做噩梦被吓着了,耳后他紊乱的呼吸也是证明。

两人谁也没有出声,就这么躺着。

圈着她腰的陆西枭心里泛起阵阵心疼。

她瘦了。

本来她就瘦,现在更是瘦到有点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