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端着茶看过来:“感觉到什么?”

陆灼年言简意赅:“感觉到我对你有意思。”

陈则眠手指陡然一松,茶杯‘吧唧’一声落入水面,缓缓沉入池底。

他震惊地看着陆灼年,恍惚片刻,失语道:“你说什么?”

陆灼年用极为笃定的语气说:“你不懂吗。”

陈则眠眼神放空了一瞬:“不太确定,你能展开说说吗?”

陆灼年不答反问:“你对我有意思吗?”

陈则眠没经任何思考,脱口而出:“没有,不可能有,怎么能有?我们是好兄弟!”

陆灼年忽地笑了,说:“你看你明知道‘有意思’代表什么,陈则眠。”

陈则眠好像是明白了,但更多的是不明白。

陆灼年为什么会对他有意思呢?

难道是满意他治病的手法?

那种超乎寻常的愉悦和爽快,确实很抗拒绝,陆灼年作为一个性瘾患者,会觉得那事儿有意思也很正常。

陈则眠试探着问:“你是觉得和我互助有意思吗?”

陆灼年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说:“我是对你这个人有意思,和治病、互助都没关系。”

听到这话,陈则眠的心陡然悬起。

他又想逃了。

如果他穿的是棉服,现在脑袋应该已经扎进了衣领里,如果他穿的是卫衣,也可以把帽子扣起来盖住脑袋。

可惜他现在正在泡温泉,上身什么都没穿,不能用衣服把自己挡起来,只能又开始往水里藏。

“沉进水里就能逃掉了吗?”陆灼年拉住了陈则眠的胳膊:“你又不会游泳。”

陆灼年知道陈则眠会回避,但他既然决定说了,就不会有始无终。

今天或许不是一个好时机。

但对于向陈则眠表白这件事情,无论准备得再充分,都很难做到游刃有余。

可陈则眠想要帮他治病的态度太坚决了,甚至不惜用自己吃药来威胁他,这份感情远远超过了普通的兄弟情义。

叶宸是他的好兄弟,萧可颂也是他的好兄弟,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是能够相互信任与托付的生死之交,但也没有谁会为了他帮治病,而以自己做药。

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以服用帕罗西汀来威胁陆灼年不许滥用药物。

况且陈则眠在明确表示对男性之间性行为的厌恶之后,仍愿意帮他治病,所提要求也并非全然拒绝,只是说升级太快。

陈则眠作为一个天然的直男,从来没有往超出友情的方面想过,也还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感情的变化。

之前陆灼年看不清陈则眠的想法,如今终于初见端倪,自然要将一切都交代明白。

“有些事早该说清楚了,”

陆灼年声音沉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势:“就算你以前不知道,今天也都知道了,可以考虑一下吗?陈则眠。”

考、考虑一下?考虑什么啊?

听到陆灼年的话,陈则眠完全愣住了。

他只是迟钝,又不是真傻,对方都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纵然再难以置信,也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是什么歧义与误会了。

‘对他有意思’的意思就是对他有好感!

陆灼年!对一个男人!有好感!

这个结论对陈则眠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因为这不仅颠覆了他固有认知,更违背了和原书运行的底层逻辑。

陆灼年可是男频主角啊!

原书整个世界观中,异性恋是默认的基础设定,书中所有男性角色,无论是正派还是反派、大哥还是小弟,就没有一个对男人有意思。

剧情正在以陈则眠想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