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丫鬟守夜还有个轮值,可是她没有,白日里要学习管理中馈,一想休息梁妈妈就是好一通数落。
大道理砸下来,林绣哑口无言。
午后就要来侍奉老夫人,晚上守夜更是熬人,又累又辛苦,她也不敢与人替换,老夫人好像也没那个意思。
什么事都喊她,像是对她很满意又用习惯的样子,林绣哪里敢推拒。
林绣觉得自己能撑五六日已经很不错。
再这样下去,老夫人不出事,她也要倒下了。
林绣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她赶紧低下头,不敢发出声音,在那抖得好不可怜。
沈淮之沉着脸,在袖中握紧了拳头。
侍疾本是件好事,嫣儿却办砸了。
沈淮之觉得头疼。
华阳和婆母对望一眼,蒋梅英轻轻点了下头。
华阳立即挑眉看向林绣,冷声道:“虽今日没出了什么大碍,但林氏这般偷奸耍滑,惫懒懈怠,着实让本宫失望!”
林绣悚然一惊,连连磕头认错,嗓音哑得听不清在说什么。
沈淮之心痛至极,跪地道:“母亲,林氏她......”
“也病着”三个字尚未出口,已经被华阳抬手打断。
“怎么,本宫说得有错?你祖母险些就出了大问题,你却还在包庇!子晏,你的孝心呢?”
“母亲息怒,儿子不敢。”
华阳冷笑:“本宫最后问你一遍,林氏该不该罚!”
第37章 娶妻娶贤
蒋梅英已歇下,慈安堂重新陷入宁静。
老夫人慈悲为怀,体谅林绣近日侍疾辛苦,不许公主重罚。
公主看在婆母的份上,未再苛责,只让林绣罚跪反省。
林绣就跪在前院通往后院的垂花门那,人来人往最多的地方。
一道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林绣觉得难堪极了,泪水像止不住的泉水似的,不停往下流。
她心中后怕不已,好在是老夫人没有摔出什么大毛病,不然她这段时日努力全都白费。
公主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如今受罚就受罚,是她做错了事,反省也是应该的。
只是忍不住难过,无一人理解她的苦衷,昔日夫君也不曾庇护。
脑子里全都是方才沈淮之掷地有声的话语。
林氏该罚。
求母亲重罚。
林绣心绞在一起,眼前一片模糊。
膝下是碎石路,透过柔软里裤,刺得林绣双膝发痛,又麻又疼,支撑不住要倒,就被监督的丫鬟重新扶稳。
要跪满三个时辰,她知道。
林绣默默垂泪,委屈充斥在心间,让她不断想起在温陵的日子。
那时候,沈淮之不舍得她受一点苦,与隔壁的于婶子哪怕有些小矛盾,沈淮之都要替她讨回来。
说过会护她一辈子的。
不过林绣又想,那是玉郎许下的承诺,不是沈淮之。
如今境遇不同,终归是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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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前院书房。
沈淮之也无法控制地想起林绣。
想她刚刚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又哭着,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祈求着他的庇护。
沈淮之闭了闭眼,不再去想,压下缠绕在心头折磨他的愧疚与心疼,重新看向上首严肃的父亲。
沈惟安桌前摆着一四四方方,严丝合缝的密匣,里面放着沈家投效的诚意。
只是父亲尚未定夺好到底选谁。
沈惟安蹙眉:“如今圣上身体愈发不如从前,你常在御前,可听说了什么?”
沈淮之是圣上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