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绣脸色一白,想再细看,琳琅已经抬手将衣领掩了掩。

“也不知道哪来的小虫子,昨个咬了我一宿,这脖子到现在还痒。”琳琅嘴角的笑容勉强,上了妆都没盖住憔悴的眉眼。

林绣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却又不愿意去怀疑相知相爱,曾发过誓言的夫君。

只好强笑笑:“琳琅怎么有工夫来这里?”

自打琳琅以通房丫鬟的身份去了沈淮之的院子,就再没回来过。

琳琅笑笑,抬手抚鬓,露出白皙的手腕,上面一道掐痕,很是显眼。

“我来找绿薇要些药膏,林姑娘可介意我与绿薇说说话?”

林绣敏感地察觉到这些称呼不太对,但不想疑心生暗鬼,白着脸点头。

琳琅揉着腰和绿薇进了西厢房。

帘子一放,门也关上,支摘窗倒还留了条缝,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林绣实在按捺不住心中七拉八扯的难受,见琳琅带来的小丫鬟在院外候着,院里也没人,就悄悄走到了窗下。

屋内,琳琅饮了口茶,说明来意:“咱们从宫里带出来的药,匀我些,那里疼得厉害。”

绿薇眯了下眼,拿不定琳琅这话意思,迟疑道:“你与世子,圆房了?

琳琅双颊绯红,想到昨晚,咬着下唇:“昨个儿守夜完了,世子宿在我的流云阁。”

绿薇大惊,细细打量琳琅一眼,发现她眉目含春,脖子和手腕都有些红痕淤青。

难不成真圆房了?

她蹙眉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个瓷瓶,递过去:“你没诓我吧?世子可不像那般人。”

对姑娘在意着呢,哪次来都要过问饮食起居,生怕姑娘在这些上受了委屈。

琳琅接过来,瓷瓶冰凉,不过很快就被捂热了。

即便世子那颗心对着她是凉的,但早晚也能热一热。

她也不想的,不想这般对林姑娘,可没办法,命就是如此,太后选她和绿薇,是一句话的事。

公主抬她做通房做妾,也是如此。

既没了其它出路,总要为自己挣个前程,好过在流云阁里凄苦过一辈子。

琳琅朝绿薇露出个笑容:“诓你作甚,世子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能免俗,何况世子血气方刚,又不能和林姑娘天天在一处,宿我这难道就不行?”

绿薇又问:“瞧你这样子,年前世子没碰你?怎么那时候不来与我拿药?”

琳琅:“你问这么细干什么,总之昨晚是不同的,你只管听着便是。”

绿薇性子有几分硬,又和琳琅同出宫中,自是不依不饶,“告诉我怕什么,我又不说给姑娘听,世子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瞒着,连梁妈妈都不敢公然忤逆世子的命令。”

琳琅叹息:“瞒得到什么时候,我看姑娘昨个儿宴席上就频频看我,怕是早疑心了。”

她幽幽道:“其实世子的确不愿,但公主和老夫人看得紧,世子重孝,也怜惜我的为难……”

话音未落,窗外“啪”一声脆响。

琳琅立即止住话头,和绿薇开门出去,就看到林绣仓惶后退一步,手背已然肿了起来。

梁妈妈拿着戒尺,一脸冷笑,表情有些可怖,林绣看着那把戒尺,不自觉抖了抖。

“梁妈妈,我......”

“姑娘好歹是半个主子,学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奴才窗户底下听墙根,传出去真要笑掉大牙。”

林绣想解释,又说不出口,恰好绿薇和琳琅都出来,林绣一见琳琅,便难过得红了眼眶。

她还未说什么,梁如意便斥了声:“原来是因为徐姨娘,奴婢教给过姑娘什么,为女子者,不可生妒,姑娘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