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沈淮之忍着浑身剧痛站起来,将这些东西一一摆在林绣的尸身旁边。

当拿起那件小小的,绣着一朵海棠花的肚兜时,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几乎将沈淮之彻底击垮。

他有多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此刻就有多么的悲痛。

是他无能,懦弱,护不住妻儿。

沈淮之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手抖得几乎拿不稳这些遗物。

琳琅心里很复杂,也许她是这府里唯一一个知道姑娘还活着的人,虽然不知道姑娘去了哪儿,但想必已经放下这里一切,开始了新的生活。

只是可怜世子还没走出来,这几日她一直陪在世子身边,知道他有多痛苦多悔恨。

恨不能跟着去死。

只是世子也怕,怕他死了,老夫人和公主会支撑不住,他一直夹在长辈和姑娘中间为难,没想到姑娘“死”了,还是不能解脱。

琳琅哽咽道:“世子,时辰到了,咱们早些让姑娘安息吧。”

沈淮之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无力地收回手。

鸿雁叫人来盖棺,合上刹那,沈淮之身子就一晃,喉间隐隐有血腥味。

他强忍着,叫人抬棺。

就将林绣和春茗,安葬在一处,这姐妹二人到了下面,也好做个伴。

送葬的队伍吹吹打打,神情哀泣,沈淮之抱着牌位,亲自送林绣出城。

沿路的百姓事不关己,都在看着热闹。

夫妻不送葬,送葬必遭殃,沈淮之此举虽然于理不合,但他也顾不上了,只想着要多陪林绣一会儿。

到了城外,送葬的队伍渐渐停下,沈淮之抬首,看到一辆青帐顶马车,渐行渐远。

春茗的坟前,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沈淮之失神,紧紧盯着那辆马车的背影,不确定是不是里面的人在临行前,来祭奠了春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