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表弟的恩人,便不可不顾,你与这丫鬟起身吧,姑母那,本皇子自当去求个情。”

林绣不知道该不该起,就已被二皇子拽了起来,腿冰得没知觉,踉跄下直接跌进赵则怀里。

赵则在她头顶笑得极为温柔,“林姑娘小心些,可需要本皇子抱你回去?”

竟这般无礼!

林绣慌乱地不知所措,赶忙站稳后退,而赵则顺手,将大氅披在了林绣身上。

还不由分说给她系好了带子。

林绣抬手就要推拒,却听到身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沈淮之脸色铁青,隔着厚重的氅衣拽住她胳膊,一用力便将人拉进了怀中。

手掌使了力道,捏得林绣生痛,她眼里的泪花滚落,闷哼一声,但到底是没敢当众驳了沈淮之面子。

见林绣柔顺,沈淮之仍是沉了脸,手下力道也没松,极为生气的模样。

沈淮之没忘了为人臣子的身份,沉着脸行礼:“内子不懂规矩,还请殿下见谅。”

这大氅碍眼,沈淮之眉眼沉沉,伸手去解带子,发现竟然是个死结。

若扯断,当真是不给皇子脸面。

二皇子出身不堪,从前不得圣上喜爱,但这几年圣上身体愈发差了,顾念起几分父子情分,这赵则倒是得了几分脸。

沈淮之手指顿住,脸色愈发不好,赵则却愉悦一笑:“本皇子赏她的,穿着便是,表弟何必生气。”

“再者,林姑娘尚未进门,表弟怎么能以内子称呼林姑娘,免得坏了林姑娘名声,影响林姑娘日后……婚嫁。”

赵则一字一句,紧紧盯着沈淮之不放。

沈淮之唇角紧抿,双目要喷出火来,他与赵则身量相当,毫不退让直视过去:“臣与林氏拜过天地,她自然就是臣的妻子。”

林绣不知道这二人为什么突然剑拔弩张,侧头靠在沈淮之身前装鹌鹑。

气氛正紧张着,又一人缓步走来。

除了沈淮之,皆是问太子殿下安好。

林绣想动,被沈淮之紧紧扣着无法动弹。

赵煜并不计较自家表弟这无礼行径,只上下打量林绣,温润如玉的长相,但一双眼睛有些细长。

他眯了眯眼,有心给沈淮之示好,朝着赵则道:“二弟,姑母等候已久,你再不去,姑母可要责骂你了。”

赵则听到这话,似笑非笑看了几人一眼,竟也不怕得罪太子,率先离去。

赵煜脸色稍淡,掩下那丝不悦,嘱咐沈淮之不可耽误太久,便也离开。

沈淮之这才面无表情松开林绣,用力扯断了大氅系带,将那件碍眼的鹤纹大氅丢给一旁的绿薇。

“刚刚与他靠得那般近,在做什么?”

林绣绷着脸,“什么都没做,你不必这样指责我!”

沈淮之气极反倒是一笑:“还犟!不好好待在院子里,穿成这般出来招摇过市,这满园子的人,你哪个得罪得起?”

惹上二皇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绣强忍委屈,解释她并不是故意跑出来。

沈淮之听了一顿,无奈叹息:“母亲并未责罚于你,这般赌气跪在这是作何?”

他将自己大氅脱下罩住林绣,握住她冰凉的手温暖。

“春茗左不过跪上一个时辰就能了事,你掺和进来,又招惹上二皇子,平白多出许多麻烦。”

林绣愕然抬首:“玉郎!她是春茗,不是旁人,我怎可一走了之!”

她气结于胸,心绪一阵起伏,想起沈淮之的世子身份,委屈又无助。

又突然想到,今天这赏梅宴还是为了给沈淮之相看。

林绣质问道:“为何不告诉我今日是赏梅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