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绞尽脑汁想着对策,听到上首秦正荣毫无感情的话响起。

“春茗死了,你可知道。”

那日不就打死了,缘何现在才说。

秦夫人一愣,移开视线,低声道:“春茗是谁,老爷与我说这个作甚。”

秦正荣冷哼一声,一拍桌子,外面就有人押着两个粗壮的小厮进来。

两人颤颤巍巍跪下磕头:“老爷饶命,小的都是奉夫人和小姐的命令,求老爷饶命!”

秦夫人脸一白,知道事情都暴露,干脆不再掩饰,倒坐下镇定了不少。

“老爷不必兴师问罪,我也是为了嫣儿,不过就是个贱民,打死又有什么妨碍,何至于这么生气?”

秦正荣让人都出去,门一关,他狠狠将茶碗砸在秦夫人脚底。

“混账!这林氏和安王爷私交甚笃,你们打杀了林氏的婢女,惹下大祸!安王亲自找上了我,要不是看在他幼时,我提点过几句学问的份上,安王定然要千刀万剐了你和嫣儿!”

秦正荣怒极:“一个丫鬟而已,碍着你们何事,用得着下此狠手?”

秦夫人沉默,最终顶受不住压力,还是将那日所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公主吩咐人去教训春茗,秦夫人多嘴一问,从公主的话语里,抽丝剥茧出一个消息。

着实令人惊讶。

公主口口声声叫那林氏娼妓,而不是什么贱民之类,要知道,娼妓这般称呼,可不是随意能叫的。

再想细问,公主已不耐烦闭上嘴。

秦夫人只好和秦沛嫣告辞。

秦家下人都在外面候着,随时都能走,但秦夫人突然心思一动,让人将春茗绑了,塞进马车里带回去盘问。

没想到那丫头是个硬骨头,怎么拷打就是不肯说出林绣的过往。

一口咬定就是渔女。

秦夫人不满,后宅里能用的手段全试了个遍,春茗奄奄一息,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主仆情深也好,姐妹情深也罢,秦夫人都不看在眼里,但联想到那林氏已经怀了身孕,受不得刺激,她心生一计。

威胁春茗若不说,就将她的手脚一一砍了,丢去林绣面前,最好将那孩子活生生吓没。

省得将来再入府做什么妾,与她的女儿争宠。

这话一说,春茗果然激动不已,几个婆子都压不住她,但毕竟势单力薄,很快就被制伏。

春茗怒骂她们心狠手辣,枉读诗书,堂堂官家夫人小姐,竟然不知廉耻,抢人丈夫,还说秦沛嫣是下贱行径。

外面风言风语压不住,秦沛嫣趁沈淮之喝醉酒之际做成好事,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谁茶余饭后不笑话几句。

春茗出身市井,骂起人来也是难听得很。

什么大家闺秀尚不如青楼女子有气节,为了嫁给男子自甘下贱,不要脸皮,书都读到狗肚子里。

说他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怪,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能骂出来的难听话,她们全听了个遍。

秦夫人还算沉得住气,但秦沛嫣恼羞成怒,让府里下人狠狠打春茗一顿,打死了事。

一条贱命,谁会放在心上,春茗被丢出去时明明已经没了气,但没想到竟然没死。

秦夫人当时想着干脆将春茗丢在沈淮之和林绣置办的宅子外面,好让那林氏见到吓个半死,一尸两命最好。

但不成想刚出现,就从暗处冒出来几个人,秦家的下人哪里敢多待,趁着夜色连滚带爬跑了。

秦夫人说完,已经恢复镇定,眼皮都未抬:“这林氏好大的本事,还认识安王爷,难怪公主和沈老夫人不喜,这般不守妇道的女子,留着也是祸患,将来嫣儿做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