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他当什么人？

孟挽月！

而且，不止如此……

姜云庭想起什么似，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由去想：这些年，孟挽月当真不知道姜落落的身份吗？如果她知道……

那他的女儿，是如何被抱错的？

当年的事情，当真是个意外吗？

不，定然不是意外。

孟挽月多年来对姜落落宠爱有加，堪称溺爱，无比包容，胜过对寻清。

若非知道姜落落的身世，她又岂会如此？

因为她心知肚明，这是她爱人的孩子，所以比自己的亲生孩子更重要。

而且，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或许这一切本就是孟挽月精心设计的结果。

姜云庭骤然想起，当年那批教授资助贫困产妇的计划，似乎，好像，是孟挽月提出的。

当时孟挽月怀孕时，看了新闻，眼泪汪汪看着他，说那些山区的孕妇好可怜，希望他能出手，帮一帮她们。

姜云庭只当她是孕期多思，同情心泛滥，并未多想，便答应下来。

因此好几个预产期相近的产妇来到了云城康复医院。

后来……后来周莺生产。

同一天，孟挽月摔跤早产半月。

宋家那个产妇，同时生下了一个女儿。

再后来，宋家抱走了姜家的女儿。

孟挽月抱走了周莺的女儿。

那，宋家的女儿呢？

这其中的逻辑，姜云庭不敢深想，只觉不寒而栗。

如果这一天都如他猜测的这样……

那么，便是孟挽月为了沈传云的女儿能够进入姜家，成为富家千金，亲自算计了他们的亲生女儿。

或许，连她在那个时候怀孕，在那一天生产，都是为了沈传云的女儿。

他的女儿，他的孩子，只是孟挽月的一颗棋子。

而且，是他的一时好心，害了他的亲生女儿。

若非他同意了那个帮扶计划，他的女儿，绝不会在山村受苦十七年。

他又忍不住去想。

姜词……姜词是否已经猜到了这一切。

一定猜到了的。

她那样聪明，定然从知道姜落落身份的那一刻，就想到了这一切。

她是什么心情呢？

她如何能接受这样血淋淋的真相呢？

姜云庭不敢想，若一个人知晓，自己从出生开始，便只是一颗为别人而生的棋子，该是何等痛苦。

她应该，比现在的自己更加痛苦吧。

姜云庭呼吸一窒。

他坐在那里，忽然想问一问姜词。

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出电话。

姜词接了，语气淡淡地“喂”了一声。

在听到她平淡声音的那一刻，姜云庭的无数个问题，都梗在嗓子里，说不出口。

想问她，是不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想劝她，不要难过。

想安抚她，说自己会处理这件事。

可他忽然意识到，孟挽月这个母亲拿她当棋子，对她不好，自己这个父亲，也并不无辜。

此时此刻，也并无关心她的资格。

半晌，姜云庭艰涩道：“你给我发的消息，我已经查证了。”

姜词淡淡问：“如我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