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栗给朱夫郎,也就是朱珠儿留了十斤肉,还有朱大户喜欢的猪大肠,应了中午在他家吃饭,就又跟周毅赶车走了。

没去菜市场。

周毅见雷栗往商街酒楼走,有些疑惑,“我们不是去卖肉吗?来街上是有什么要先买的吗?”

“就是卖肉啊。”

雷栗解释说,“县城里有银子的贵人多,有钱人嘛,总爱吃些平常吃不到的,就譬如说野味。”

“有人买,就有人卖。”

“这边街上就有一家专门做野味的酒楼,隔壁村的猎户打了野味就拿来这里卖,听说给价很公道,比平常的酒楼饭馆还要贵上几文。”

有求就有供。

供求关系又会影响价格,想要垄断野味供应,就得拿价去压。

周毅点点头,“那你打算卖多少一斤?县城的猪肉比镇集的贵,纯瘦肉我记得是9文钱一斤。”

猪肉有档次之分。

价格也有地域之分。

县城的比镇集贵,野猪比家猪贵,瘦肉比剔肉排骨贵,肥肉又比瘦肉贵,猪下水是最便宜的。

这是因为猪下水腥膻味大,没有香料酱料压着,就很不好吃,平常百姓买不起香料,就没什么人想要猪下水了。

供大于求时,价格自然就低了。

听到周毅的话,雷栗笑眯眯道,“不看我,看店家。”

“你不会又狮子大开口吧……”

周毅还记得上回买五色椒,面对卖花夫郎的180文,雷栗张口就是8文一盆,还叫到6文、5文。

主打一个爱卖不卖。

“什么叫狮子大开口?我这是讨价还价,他的卖价我不满意,还不准我说个自个儿满意的价了?”

雷栗哼了哼。

他虽然不卖花也不买花,但他常接济小花,是知道价儿的。

那卖花夫郎要200文一盆显然是狮子大开口,就是80文一盆,也是稳赚不赔,好意思暗骂他不要脸。

雷栗一张口这么离谱,那卖花夫郎还没赶他们走,就知道他那花卖不出去。

抢手货。

还能大降价卖啊?

没人要的东西才是跳楼白菜价。

供求供求。

有求才有供。

雷栗虽然没有上过政治课,但他显然深谙此道,还够厚脸皮,买时200文的五色椒敢叫到5文,卖时9文的猪肉当然也敢卖到900文一斤。

当然。

如果真有傻子买的话。

雷栗瞟了周毅一眼,忘了,还真有,他相公就是这种被坑了还替人说话的傻子。

“……?”

周毅狐疑地问,“你刚刚那眼神……是不是在蛐蛐我?”

“蛐蛐?”

“就是说我坏话。”

“喔……”

雷栗若有所思,笑了声,“这种时候你还挺聪明的。”

周毅:“???”

怎么还骂两次啊?

两人说着话,牛车就慢悠悠的,到了那家野味酒楼。

“你看着车。”

雷栗对周毅说了句,就跳下车进了酒楼。

还没到午时。

酒楼里吃饭的人就只有两三个。

掌柜在对账本拨弄算珠,见雷栗大喇喇走进来,还四处张望,虽然不像是有钱人,也笑了笑说,

“小哥,是打尖还是住店啊?我们这的野味可是一绝,特别是野鸡,今儿早才杀的,可新鲜了。”

“都不是。”

雷栗摇了摇头说,“我昨儿打了头野猪,想问问你家收不收,不收我就去其他酒楼问问,或者在集市上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