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野猪,“栗哥儿,你们这野猪是……哪儿来的啊?”

“山上宰的。”

雷栗冷淡地瞥他一眼,拽着周毅的手,想绕过桂夫郎。

“哎哟,哎哟……”

桂夫郎又连忙抓住雷栗的手臂,劲儿大得要掐人一样,脸上陪着笑,“栗哥儿……不对不对,是栗哥儿成亲了,该叫栗夫郎了哈哈……”

“想说啥就说。”

雷栗扯出自己的手臂,晃了晃手上的草刀和砍刀,刀刃磨得发白光亮,还沾着血,看一眼就骇人。

“你这话说的……”

桂夫郎有些怕怕地往后退了半步,还不死心地盯着野猪肉,“阿叔不就关心你一句么?好歹咱也是亲戚……”

“亲戚?”

“是呀是呀,我和你娘都是十里河村的,你小时候还喊我小桂叔呢,你不记得了么?”

“不记得。”

雷栗笑了一声,“既然是亲戚,就借我十两银子应应急,都是亲戚,你不会不借吧?小桂叔。”

“叔哪有十两……”

“那就是你认错了,我可没有穷亲戚。”

雷栗面无表情,推开桂夫郎,拽着周毅的胳膊就走。

他不喜欢桂夫郎,嘴碎得要死,十里八村谁出了点事都要嚼上两嘴,还添油加醋地跟别人侃大山。

这些年被嚼雷栗最多的,就是桂夫郎,整天说他嫁不出去,雷栗招了赘,桂夫郎又说他生娃难,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生出个哥儿女儿来。

尤其是他娘柳叶儿和桂夫郎是一个村的,桂夫郎一见柳叶儿,就不依不饶地拉着他娘叫婶子,然后说他笑话。

柳叶儿又不爱和雷栗说这些晦气的,还是有回她病了,雷栗去替她洗衣服,才听到了桂夫郎说的风凉话。

于是雷栗就不让柳叶儿洗衣服了,每天早上自己去洗,听见桂夫郎又嘴碎,就拿石头砸他一身水。

别说。

看着桂夫郎被砸了一身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还挺爽的。

“栗夫郎!”

“你先别走啊栗哥儿……”

见雷栗真走了,桂夫郎就恨恨地跺了跺脚,扭头发现自家虎娃又在捣蛋,更气了。

这么大的野猪,藏也藏不住,雷栗也没打算避着人。

于是周毅扛野猪进村

招摇过市。

没到晚饭的功夫,全三里河村都知道雷栗家宰了头野猪,一时之间,大人手里没活的有活的,跑了大半去看惊奇。

小孩子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宰野猪厉害,看大人都去,也呼鹅招狗地去凑热闹,还编了个童谣。

“大野猪,野猪大,

耳朵长长屁股肥,

香肉肉,吃多多,

爹娘叫了也不停。”

惹得大人们笑骂几声,小孩子也嘻嘻哈哈地笑,跑村窜巷地唱起来。

出门办事的村长听见了,还以为小孩子在闹着玩,一问,连村长也惊动了。

“雷栗家宰了头野猪?!”

“雷栗宰的?”

牛大树和他媳妇儿孩子,牛二树和抱着的桃哥儿的柳小草,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一大家子都跑到了雷栗家院子。

挤着人群往里头一瞅

嚯!

果真一头大野猪!

脖子上一个大口子洇着殷红,身上也好几处见血的刀口子,比家猪大一大圈,两眼瞪得如铜铃。

像是死不瞑目。

瞪得人心里颤颤的,但到底是死的,占便宜的贪让人群久久不肯散开。

“你说真是栗哥儿宰的?”

“是他相公吧?再怎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