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恒环的阻挠实际上是为了将林重推向雷周周,使得满城都知道林重对雷周周情根深种。

这一点,肃国公府和长宁侯府都心知肚明,只是默契地没有戳破。

只是……

雷周周好像没有意识到。

林重略有点不安。

雷周周敏锐地注意到他情绪不对,只是宴上人多眼杂不是时机,两个人回到新房后,他才问了。

“怎么了?你脸色有点不好。”

“是吗?”

林重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看向铜镜里的自己,表情很正常,看不出一丝异样,但周周总能发现他的不对劲。

“只是……”

他把自家父母的算计和周周全盘托出,心有愧疚,又道,“抱歉周周,都是我不好……”

“为什么要道歉?”

雷周周不解,歪了歪头道,“不管肃国公和国公夫人有没有阻拦,你不是都会跟我成亲吗?至于他们赞成或是反对,于我而言都没有你的心意重要。”

“你我如今夫夫一体,肃国公府若有难,我自不会坐视不管。”

“但若是长宁侯府出事,我父母亲肯定不会帮衬。”

林重觉得自家实在卑鄙,不管是长宁侯府是好是坏,肃国公府都可以全身而退。

而倘若肃国公府有难,他身为人子肯定不会置之不理,雷周周与他是夫夫,性格又正义直率,也不可能冷眼旁观而是主动帮忙。

林重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低声道,“是我对不起你,周周。”

“你总爱说抱歉和对不起。”

雷周周皱了皱眉头,“其实我不太爱听你说道歉,很多时候明明你又没有错,别人的错你也觉得对不起我。”

“我没有觉得你哪里对不起我,你也不用觉得抱歉。”

“周周……”

林重心里酸甜鼓动,情不自禁抱住了雷周周,抱紧,脑袋搭在他的颈项边,轻嗅他身上的香气。

“周周你真好。”

他的鼻子轻轻耸动,像小仓鼠,他说话时的热气轻打,若有似无,像在蹭雷周周颈项上的皮肤。

雷周周觉得那块皮肤有点痒痒的,心尖也像羽毛飘过般有点酥痒,让他不自觉想说什么话。

“你好像第一次主动与我这般亲近。”

“……”

林重登时脸热一片。

以往他便是借口和雷周周同乘一匹马,身体也是规规矩矩的,不敢有一丝逾越的举动,别说将头搭在雷周周的肩膀,便是抱雷周周的双手也是虚虚合拢,轻得仿佛没有抱到。

雷周周不喜欢擦脂抹粉,他的屋里也不会点熏香,只是今天成亲,他早上洗漱时才擦了一点脂膏。

桃花味的。

他爹爹说这种香膏最好闻,保证汉子闻了都喜欢。

雷周周觉得桃花香略显甜腻,像身处春天的桃花林。只是林重平常也熏香,他的衣服和身上带着一股淡香,清新淡雅的木质冷调,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这种甜的花香。

想到这里,雷周周不假思索地问了,“你喜欢吗?”

“什么?”

“我身上的香味。”

雷周周以为擦的香膏太少,林重没有闻到,就扯开领子,漏出被他搭脑袋的那一侧肩胛说,

“我身上擦了桃花香的脂膏,你闻到了吗?”

“……”

林重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手指微颤很是无措,不知是继续抱着雷周周还是松开他。

眼前那一点雪色如玉,让他身上倏然臊热起来,赶紧直视前方,不敢往雷周周的肩胛瞟一眼。

“……闻、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