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生姜才刚有第一个孩子,周周还没谈过恋爱,爹娘年事已高,正是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的好时候,事关全家人的性命,他可不会心慈手软。
如今的雷栗。
依然是当年面不改色砍死野猪,半路抓一条蛇的雷栗。
皇帝给了一百京都卫,每一位都能以一当十,他们是保护钦差长宁侯的盾,也是长宁侯的矛,不止能震慑当地官员和商贾,必要时候矛也会见血。
雷栗雷厉风行。
早上去过蒙家得了蒙老爷子点头,下午就设宴款待中川镖局其余股东,包括中川从四品的知府。
鸿门宴。
虽然中川知府并不知道这个典故,但当他踏进中川“一家川菜馆”的包厢,看到里头坐的都是镖局的股东,而蒙家人并不在时,他的后背顷刻之间冷汗涔涔。
“谢大人,快坐,就等你了。”
长宁侯雷栗面色温和,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
他身旁坐着魁梧高大的侯夫人周毅,正不紧不慢地给雷栗剃鱼刺,白瓷筷子轻而易举挑出刺头,长的,短的,没有一根能逃过法眼。
布坐众人的宴席之外,身高九尺孔武有力的京都卫面无表情,鹰目锐利,恍神之间仿佛凶神恶煞。
二十位京都卫。
只是动动手指就能捏断知府大人,以及在座各位股东的脖子。
中川知府两股战战坐若针毡,股东之间有人恍若未见那些精卫,乐呵呵的,有人冷汗直冒却不敢擦,有人横眉冷对,梗着脖子直视长宁侯。
“人都到齐了,开饭吧。”
长宁侯雷栗笑意满面,温和得仿佛这是一场平常的宴会,接下来也没有提一句镖局的事。
而周毅老神在在地帮他剃鱼刺、剥虾蘸酱、盛汤,似乎真是一位贤良淑德的侯府夫人。
“明人不说暗话。侯爷忽然将我们诸位请到这来,如此大张旗鼓,是何意?别说侯爷您真是为了吃顿饭见人的。”
那位横眉冷目的先坐不住了,冷冷开腔,而他第一个字出声,那些面无表情的京都卫就倏然而统一地目光锁定了他,隐约有长刀出鞘的轻响。
“本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自然要请诸位来见见,这是其一;其二嘛……”
雷栗轻笑了笑,声色未动就有人上前,将契书一一放在了各位股东面前,以及笔墨和盖章的红泥。
“就是请谢大人和诸位签下这份契书,按上手印。哦,对了,奉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抗争,我这一百精卫……可有八十不在此。”
这话一出,众股东顿时大惊失色。
有人拍案而起,勃然大怒,有人大汗直冒连忙说和,有人愤慨但在短短几秒后,又无可奈何颓然而坐。
白芒锋利的长刀横在脖子上,家人被拿捏在长宁侯的精卫之中,他们可以自己死,但不能拿家人的命去赌。
“签吧。”
雷栗笑眯眯地请道。
他没给他们三振出局的机会,而是直接以泰山压顶之势,让这些地头蛇老实就范,不敢起一丝波澜。
白纸黑字红手印。
雷栗收好这些转让镖局股权的契书,脸上的笑也真诚了几分,“放心,朝廷仁慈宽宥,不仅让各位免了牢狱之行,还会优待诸位及诸位的家人。”
对于他说的优待,这些商贾包括中川知府并不相信,但那句“免于牢狱之行”,却让他们义愤又后怕庆幸,又生出几分民难与关斗的悲哀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中川知府一脸悲怆戚戚,心想,自己的仕途怕也是到头了。
在雷栗相当于软禁的管控那些股东,逼他们签了契书之后,并没有直接放他们离开,而是自